「柏宇乖,媽咪跟叔叔有話要說,你聽話,快點進房去。」她溫柔卻不容許他反抗。
「喔,好吧,那我先進房去了。」他依依不捨的看了厲赤炎一眼,隨即垂頭喪氣的走進房間。
「今天是最後一天。」厲赤炎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自從那天她離開他家後,他就幾度忍不住想見她的慾望,但還是硬生生的壓抑了下來。
而今天則是他不用找任何理由,就可以光明正大見她的日子。
「我知道。」邊夢允說得有氣無力。
她的毫無反抗之意讓他感到非常訝異。
「你……還好吧?」他忍不住擔心的問。
她揚睫看了看他,「如果我說我不好,非常的不好,你就不會帶走柏宇嗎?」
天哪,他怎麼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厲赤炎緊擰起眉,努力讓自己的語調平淡,「不會。」
「那就對了,所以我好不好應該不關你的事。」邊夢允對他的回答感到失望卻不意外。
如果真的不關他的事,為什麼他的心會緊緊的揪了起來?
厲赤炎並不打算將心底的情緒洩漏半分。
該死,他從來沒有這樣在乎過一個女人,卻沒想到生平第一個能夠左右他情緒的女人,竟然會是他父親的情人?!
「我再問你一次,你可不可以放過我們?」她深吸口氣,期待的望著他。
厲赤炎沉默半晌,隨即堅定的回答,「不可能。」
他無情的回答讓她火氣驟然竄了起來,「你為什麼一定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就算真的是我們邊家對不起你好了,你大可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何必一定要帶走柏宇?」
「他是厲家的種。」厲赤炎表明立場。
「厲家的種又怎樣?他可是我從小一手拉拔大的。」邊夢允反駁道,「你爸爸頂多只是貢獻一隻精子罷了。」
她的口氣讓他覺得,她對他父親似乎一點感情都沒有。
「那你呢?為什麼要貢獻那顆卵子?」厲赤炎反問。
這個問題讓她無法回答,畢竟提供者並不是她啊!
「帶回他是我父親的遺願,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我想你不可能不達成他的遺願。」
厲赤炎緊緊的瞅著她,突然發現自己期待得到的答案竟是否定的。
「我、我愛他,所以才要把柏宇帶在身邊,藉著柏宇思念他。」邊夢允找了個借口。
她真的愛他?
厲赤炎無法解釋自己心頭的窒悶感,粗聲道:「我是柏宇的大哥,照顧他是我的責任。」
「我是他媽咪,我才應該照顧他。」邊夢允跟著揚高音量。
比大聲她是絕對不會輸他的。
氣氛在兩個人對峙中僵滯起來,直到一聲稚嫩的聲響打破這股沉默。
「媽咪……」
「柏宇?!」邊夢允心一驚,頭一轉,只見邊柏宇正站在房門,晶亮的大眼中充滿震撼。
「他不是叔叔?是哥哥?!」邊柏宇震驚的問:「這是真的嗎?」
「柏宇,你聽媽咪說。」邊夢允緊張的想要過去摟住兒子,但卻被他閃了開。
「柏宇,我是你哥哥,我們的爸爸已經去世了。」厲赤炎回答他。
「可是……可是你不是媽咪的兒子?」小小的年紀,實在很難理解這一切。
「我們是不同媽咪生的。」厲赤炎努力的解釋。
「不同媽咪?媽咪為什麼會跟你媽咪的老公生下我呢?」邊柏宇開始有點瞭解了。
即使他還年幼,但電視劇卻沒有少看過,電視上有很多那種搶人家老公的壞女人,難道媽咪也是那種女人?!
「柏宇,這件事情很複雜,你年紀還小不會懂,你只要知道媽咪真的很愛你就好了。」邊夢允拉起兒子的手,急切的解釋。
「不要。」邊柏宇甩開她的手,大喊著,「我不要壞女人的媽咪!」
「柏宇?」她怔愣在原地,整顆心都碎了。
「跟大哥回家吧,柏宇。」厲赤炎朝他伸出手,等他的答覆。
「柏宇,不要走,媽咪真的很愛你。」她哭泣的道。
邊柏宇倔強的抿著小嘴,看了看邊夢允,噙著淚眼,還是將手緩緩的放在厲赤炎的大掌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 ☆ ☆
「怎麼不開燈呢?」邊尚文才進家門,就被坐在黑暗中的人影給嚇了一大跳。
他扭開了燈,朝呆坐在沙發上的邊夢允走去,「怎麼了?你在哭啊?」
「爸,你去哪裡了?」邊夢允面無表情的問。
「我?」他迴避她的視線,結巴道:「我、我,呃,去找老朋友了,柏宇呢?」
一聽到兒子的名字,邊夢允的眼淚又開始掉下來。
「爸,柏宇不要我了。」她又開始低泣。
「柏宇不要你?怎麼回事?」他驚訝的坐下身來問女兒。
「他跟厲赤炎走了。」邊夢允吸吸鼻子,「他知道他們是兄弟關係,還罵我是壞女人。」
「柏字這樣罵你?這個孩子怎麼會這樣?」邊尚文皺起眉頭,隨即安慰著女兒說:「我看他不是有心的,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事實。」
「爸,現在他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母親就不要我了,如果有一天被他知道實情的話,不是更不可能回到我身邊?」她擔心不已。
「夢允,孩子總是會長大的,我相信他會有瞭解我們苦心的一天。」邊尚文長歎口氣,「我們總不能瞞他一輩子啊。」
「不能嗎?我不能永遠當他的媽咪嗎?」她哽咽的問。
「你永遠都會是他的媽咪,不過也是他阿姨。」他拍拍女兒的手保證。
邊夢允的情緒稍稍回復了些,隨即站起身,「爸,我不能把柏宇留在他身邊,我要去接他回來。」
「夢允,不要這麼心急,我相信柏字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的。」邊尚文肯定的說。
「真的嗎?」她停下腳步,哺哺的問。
「真的,一定會的。」他有信心。
☆ ☆ ☆
邊柏宇坐在書桌前,用手托著腮發呆。
其實早在他跟厲赤炎走出家門,他就後悔了,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還是硬是回到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