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閉了閉雙眼,疲倦的道:「是不是真的其實王爺心中應該早明白了,只是驕傲與自責讓您不敢承認,當初您真的是誤會她了。燕娘可以向王爺保證,水煙即使到死,始終只有王爺一個男人。」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慎王爺突然發狂的站起來,雙手按著頭,瀕臨崩潰的咆哮著。
「所以,我不是什麼小雜種,我真的是慎王爺的兒子?」閻霄與慎王爺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他冷靜得讓人害怕。
「霄兒,你娘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女人,如果她還在世的話,你一定會以她為傲的,就像她以你為榮一樣。」燕娘的聲音逐漸虛弱,「不要犯跟你阿瑪同樣的錯誤,珍…… 珍惜……」
「大娘,您別再說了,先休息一會兒。」閻霄見她的氣色突然轉暗,趕緊上前攬住 她。
一抹滿足的笑緩緩的爬上了燕娘灰白的容顏,「好孩子,我……我要去……見你娘 了……記住我的話……」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舉起手輕撫過他的臉,旋即頹然的放下,魂歸西天。
您安心的去吧。閻霄將燕娘輕輕的放回地上,吩咐侍衛們好好的安葬她之後,冷凝了眼一旁傷心欲絕的慎王爺,咬咬牙,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的身世之謎總算是解開了,但奇怪的是,這一切對他來說似乎已經不再重要,現在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顏兒的安危,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讓他在乎。
他愛她,他一定要救回她,而且,他絕不會重蹈覆轍的,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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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慎忠,這次你可是真的立下了大功,竟然在那個雜種的喜宴前夕擄走他的正室,哈哈,我真想看看他在眾多賓客之前丟臉的模樣呢。」蘭因掩著嘴猛笑,一雙媚眼在夕顏的身上轉著。
「哼,他們父子喜歡的女人倒是同一個類型,淨挑這種既不嬌艷也不豐腴的醜女人。」她趨前將夕顏的下巴猛的抬起,不屑的嗤笑了聲,又狠狠地將她甩下。
「福晉,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夕顏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狠狠的坐在地上,仰望著眼前雍容華貴的女子。
「為什麼?你該是最能瞭解我的心情呀。」蘭因挑挑眉,日光瞬間沉了下來,「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應當,而女人只能忍住心碎,默默躲在一旁流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深愛的丈夫移惜別戀,用寵愛著你的方式去寵愛別人。」
她恨恨地咬牙,「我受夠了這種不公乎的待遇,我不許任何女人搶走本該屬於我的幸福,就像現在,閻霄想過你的感受嗎?沒有,他不也開開心心的準備迎娶側室,跟他那個負心的阿瑪一樣?」
蘭因的字字句句彷彿針似的刺痛夕顏的心,她不否認自己的確地無法忍受丈夫迎娶側室,將心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可是……「若一個人對你真的已經無心,就算你再怎麼努力也只是枉然,還不如放他自由,也是讓自己自由。」
「說得容易!」蘭因不屑的冷哼一聲,「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話,何必哭哭啼啼的跑去找那個賤人訴苦?如果你真的心甘情願容納另一個女人的話,就該高高興興的替自己的夫婿打理喜事,又怎會落到我的手中呢?」這個女人真是會說大話。
「我……」回憶湧上腦海,夕顏咬緊下唇,黯然的垂下頭。
「廢話少說,雖然我跟你無冤無仇,可是算你運氣不好,偏偏要嫁給那個雜種做妻子,事到如今,我也只好連你一起送上西天了。」蘭因朝慎忠使了個眼色,「將她綁在樑柱上,我要利用她引來閻霄,然後再一起將他們燒死。」
「是。」慎忠恭敬的應了聲,旋即迅速的將夕顏拖到樑柱下,牢牢的綁緊。
「你不用費心了,他不會來的。」夕顏用力的扭動,但無奈怎麼都無法掙脫繩索。
「是嗎?」蘭因挑了挑眉,失聲笑道:「你如果清楚他阿瑪是個怎樣的人,就知道他一定會來,而且還會來得很迅速,只不過,就不知道他會步上他阿瑪的後塵呢,還是來得及解救你了。」
「我們走。」她的笑意消失在唇邊,朝慎忠命令道,然後雙雙離開房內。
夕顏無助的看著他們離去,偌大的房內只剩下她一人被綁在樑柱下,動彈不得的坐在地上。
房子的四周在蘭因他們離開之後,全被簾幕所遮蔽,黑漆漆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濃厚的煤油味在空氣之中飄散,讓人聞了之後湧上一陣陣的噁心感。
濁悶的空氣嗆入夕顏的喉中,讓她忍不住乾咳起來,連眼淚都要流下,她不斷使勁的想要掙開被捆綁在身後的雙手,無奈愈是心急,繩索愈嵌進內裡,在白皙的手腕上烙 下一條條紅色的淤痕。
不行了,看來她是命中注定逃不過這一劫,也罷,反正霄也不可能來的。就讓她的死結束這一切吧。
夕顏停止動作,靜靜的坐著,將頭往後靠在樑柱上,往事彷彿一齣戲似的在黑暗中緩緩的上演,閻霄俊挺的容貌浮現在眼前,讓她心碎。卻也讓地無限懷念。
她對他的愛始終比恨多呵,此時此刻,她竟然不再恨他曾對她做過的事,反而衷心期盼他可以得到幸福,即使她今天要命喪於此,她也這麼希望。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跟新娘子喝交杯酒?抑或跟賓客們把酒慶賀?他有沒有想起她?有沒有意識到她的失蹤呢?
夕顏自嘲的扯扯唇,對心中竟還懷有一絲的希冀而感到悲哀。
今人難以忍受的寂靜在夕顏停止掙扎之後籠罩住她,就在她幾乎忍不住要扯開嗓子喊叫的時候,一個細微的開門聲打破房內的寧靜,在黑暗中帶來瞬間的光明,按著又在門關上之後陷入黑暗。
夕顏的心因這一道短暫而低微的聲音忽上忽下,是他嗎?她不能否認自己此刻是雀躍的、期盼的,甚至渴望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