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撥了撥掉落在前額的髮絲,突然想起那日的午宴。他是叫閻霄貝勒吧?他是怎麼會想到要跟她這個毫無特色的大格格成親呢?他們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難道他不怕自己曾在看到她的時候失望而返嗎?這個閻霄貝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柔嗎?和善嗎?風度翩翩嗎?
哎呀,真可笑,她竟然開始揣摩起閻霄貝勒這個人了,明明以後都不會和他有交集,想這麼多又有何用呢?
夕顏甩開腦中紛雜的思緒,用絹帕拭了拭臉,正納悶著今天的路程似乎比以往久了些,轎子剛好停下來,緩緩的被放置在地上。
「可兒?」夕顏等了等,可兒仍沒有掀簾的動作,於是她不解的換了聲。
轎外依然靜默無聲,可兒並沒有回應。
奇怪了,以往可兒總是堅持要等地將轎簾掀開之後,才准她下轎,怎麼今天可兒不但沒有掀開轎簾,甚至連出聲告訴她已到達目的地都沒有,真是反常。
夕顏困惑的自己將轎簾掀開,緩緩的步出轎子,站直身子定睛一瞧後,她忍不住驚呼一聲,這裡是什麼地方?
「可兒?轎夫?」奇怪,人都到哪裡去了?
夕顏感到心口忡忡跳,眼皮不自覺的顫動,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放眼望向四周,審視了下週遭的環境,這裡應該是某個府邸的偏院吧?幾乎枯死的樹幹與干黃的雜草,凋零的景象靜得讓人不寒而慄,她怎麼會被抬到這裡來,而不是寺廟呢?
「可兒?可兒?你在哪裡呀?」孤立無援的夕顏頻頻呼喊著丫鬟的名字,漫無目標的在死寂的院中走著。
霍的,一雙結實的強壯臂膀自她身後環住她,將她的身子牢牢的壓在胸前,不讓她瞧到他的容貌。
「啊||」夕顏尖呼了聲,整個人因突來的脅迫而僵直,無力的往身後的軀幹靠去。
「呵,原來你也等得心急了。」身後的人嘲諷的嗤笑聲讓她心頭一顫,想回頭卻被制止,只能慌亂的乎視前方。
「你……你想做什麼?」夕顏此刻真恨自己的儒弱與膽小,若是初雲的話,想必可以跟這個男子好好的鬥上一鬥,絕不會像自己一樣嚇得手腳無力。
「放心,我只要做完一件事之後就放你走,乖乖的聽話,否則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男子沉聲恐嚇她。
「什、什麼事?你說,只要你不傷害我的隨侍,我、我什麼都答應你。」她此刻最擔心的就是可兒跟那些轎夫了,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如果已經遭到不測……天 吶!
男子微微的怔了怔,頗感訝異的道:「你不擔心自己,反而擔心那些下人?」
「他們也有父母、家人,如果他們出事的話,他們的家人肯定會傷心欲絕的。」
夕顏顫著聲音說:「你想要多少銀兩,儘管開口,我會讓我阿瑪付給你的。」她憋著氣等他回答。
男子沉默了半晌,直到夕顏覺得自己即將窒息之際,他才徐緩開口道:「很可惜,我要的不是銀兩。」
「不是銀兩?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除了銀兩之外,她再地想不到有任何的理由會讓自己遭受這樣的對待。
男子嗤笑了聲,將嘴移到她的耳邊,用充滿磁性的聲音低喃道:我要的是你。」
她彷彿被雷擊中,雞皮吃瘩霍然豎起,「你……你說什麼?」一股不祥的預感緩緩自胸口升起,讓夕顏幾乎昏厥。
「我要你。」男子回答得傲慢而堅定,按著突然用一隻大掌蒙住她的眼睛,另一手則將她攔腰抱起。
「放開我!我、我是敬親王府的大格格,如果你敢傷我一根寒毛的話,我阿瑪不會放過你的。」夕顏掙扎著,可是隨著這男子的腳步,她的心逐漸的沉下去。
他是認真的。
「哼,如果你不是敬親王府的大格格,我也不用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男子冷冷的聲音飄進夕顏耳中,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好怕,這個男子冷酷得讓她牙齒不住的咯咯打顫,絕望充斥著她的腦海,侵蝕她所有的堅強。
隨著男子的步伐,夕顏的淚緩緩落下,瘦弱的身子猶如風中落葉,跟著前進的律動而顫抖。
「求求你,我跟你無冤無仇,求你放過我吧。」她嘗試著想說服他,雖然知道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男子不再回答,腳步在一扇門前停止,旋即用腳將門扉踢開,發出嘎嘎的響聲。
夕顏感到自己被甩上床,還來不及看清楚綁架自己的惡徒,一條布巾又迅速罩上她的眼,讓她陷入黑暗之中。
失去視覺讓她更加恐懼,只能不住的往後退,將自己緊緊的縮成一團。
靠著聽力,她彷彿聽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旋即四周又陷入一片寧靜,令夕顏的心緊繃到極點。
她側頭努力想再聽些什麼,卻始終無法獲得任何訊息,恐懼逐漸在黑暗之中壯大,幻化成形形色色的魅影侵襲著她。
緊繃的心緒霎時斷線,她選擇逃避,墜入黑暗之中,將自己藏身在意識之下,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夢吧,對,是夢,等她醒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安穩的躺在自己的房中,可兒也會含笑將她喊醒,為她梳洗,一切都將如同往常一樣乎靜快樂。
是的,睡吧,睡醒之後她就不再恐懼了……
第三章
「可兒?!」夕顏霍的坐起,渾身被汗水給浸濕。
她作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裡有個殘酷的男子霸道的將她擄走,強硬的擁住她,天吶,那可怕的感覺直到現在還會讓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可兒,為什麼不點燈?好暗呀,我什麼都看不見。」夕顏伸出手摸索著前方,慌張的喊著。
她的頭好痛,有些她想遺忘的事情卻不住的往外鑽想要突破她的封鎖,浮現腦海。
「嘖嘖嘖,真是可憐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遭受到這樣的欺陵,我想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