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他們夫妻兩人終於玩膩了,就此退隱於莁魂山,動盪不安的江湖也總算獲得了平靜。
而吃過這對雙魔夫妻虧的大有人在,也因此,原本就佈滿峭崖怪石、地勢險惡的莁魂山更加沒人敢任意接近、沒有人敢隨意冒險,此處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清修之地」。
退隱之後,南魈和玉魅的性情並沒有改變,依然感情好時兩人相親相愛;可只要一言不合,就會打得你死我活、天崩地裂——只不過這山上除了他們夫妻倆和一對老僕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所以倒也不會再傷及無辜。
只是兩人的武功相當,多年的較量下來,仍舊無法分出勝負,且這樣的日子過久了難免感到寂寞,南魈和玉魅便動起了歪腦筋,很有默契地各自下山找了個徒弟——南風野和玉蝶漪,準備來個大反攻。
南風野和玉蝶漪都是孤兒,可雖然他們衣衫襤褸、模樣堪憐,但那身寶玉蒙塵的出眾氣質,卻讓南魈和玉魅夫婦各自暗喜,立即收做徒弟,且都認為自己的徒兒絕對是可造之材!
果然,自從莁魂山上多了南風野和玉蝶漪這兩個娃兒後,日子也變得更加熱鬧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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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野覺得他和師妹玉蝶漪可說是天底下最倒楣的兩個人,師兄妹兩人不但冠上了各自師父的姓,甚至還得受兩個瘋狂師父的擺弄,說有多悲慘,就有多悲慘。
南風野的師父南魈鎮日臉上戴著半副黑面具,說話音調沒有任何高低,再加上另半邊嚴肅冷酷的長相,讓他看來十分駭人。
而玉蝶漪的師父玉魅就正好相反,她不但長得嫵媚動人、且那身欺霜賽雪的玉肌,更是讓人艷羨,絕對是個十足十的大美人。
可惜美人兒的脾氣剛好跟她的外表成了反比,火爆的咧!
南魈也不是省油的燈,該教訓的時候,自然不能任由女人爬上頭頂。
因此,兩虎相爭,必有所傷,而那倒楣鬼,無疑的就是南風野和玉蝶漪兩人。
當他們的師父倆相親相愛時,這兩個徒弟就得奉命跟著友愛一番;同理,南魈和玉魅翻臉時,南風野和玉蝶漪首當其衝,自然也變成了仇敵。
更慘的是,這對夫妻翻臉跟翻書一樣,常常這一刻還相公、娘子喊得親熱,下一瞬就大打出手,爭個你死我活,連帶的徒兒也變成了仇敵。
所以南風野和玉蝶漪時常無所適從,搞不清楚他倆到底是敵或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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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扯別扯,褲子都快讓你給扯掉了。」南風野大聲抗議。
可惜緊揪在他褲子上的小手還是不肯稍稍罷休。
「你想逃?門兒都沒有。」玉蝶漪的小臉因興奮而顯得紅潤,她用力抓緊「戰利品」,準備找師父邀功去。
此時的南風野雙手被籐繩纏著,腰帶則在小師妹玉蝶漪手裡,本該是狼狽又難堪的,只可惜他一點敗囚的自知都沒有,反而還一臉的無趣模樣。
是的,南風野早就恨不得這種無聊的遊戲能夠早點結束,偏偏這個笨師妹就是愛隨他們那兩位師父的情緒起舞。
「我想逃?呵、呵!」南風野冷笑了兩聲。「師妹,你會不會太高估自己?」
可不是!他只是不想跟她計較,才會讓她如此五花大綁地拖進屋來,要不以他倆相差那麼多的武功,若他想逃……不!是想「走」還不容易?
「你這個手下敗將,講話居然如此囂張?小心我揍你喔。」玉蝶漪揮舞著小拳頭。
「哎喲,我好怕喔!」南風野吐出一點誠意也沒有的話語,讓人更想扁他。
玉蝶漪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廢話少說,看我師父怎樣教訓你。」她跩跩地將他拉進門。
誰知道門裡的景象,居然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但見南魈和玉魅夫婦倆不知道有多恩愛:一個為丈夫捶背,另一個給愛妻遞茶,如果不是屋裡梁傾柱倒、一片狼藉,還真會讓人對他倆的恩愛模樣信以為真哩。
「你們在吵什麼?」玉魅媚眼轉動,表情故作無辜,變臉的功夫信手拈來全不費力。
「這個……師父,你剛剛不是說要我去抓師兄來,說要好好教訓他——」玉蝶漪瞄了旁邊的南魈一眼。「……呃,他們。」
剛剛玉魅明明氣急敗壞,指天咒地的把男人罵得沒有一處好,怎麼瞬間又變臉啦?!
「教訓?」玉魅誘人的紅唇一努,纖指搖了搖。「不可以喔!蝶漪,女孩子家要溫柔點才可愛。呵呵!魈哥,你說對不對?」
「對!對極了,蝶漪,你要好好跟你師父學習。」南魈說話雖然沒有高低起伏,但是卻十分溫柔地拍了拍他親愛的娘子。
玉蝶漪當場滿臉黑線,唉!又白忙了一場。
「看什麼?還不放手?」南風野瞪著自己腰帶上的小手,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清朗的俊臉上掛著一派小大人的沉定。
蝶漪縱使心裡有百般的不愉快,也只好算了。
看她放手後,南風野繼續命令。
「解繩!」他將自己纏著籐繩的手伸向玉蝶漪。
「你跩什麼跩?」居然用這麼囂張的態度令命她?真是氣死人了啦!
「我跩?誰跩得過你?我是師兄耶,看你把我綁成這樣成何體統?」南風野乘機教訓。
「那是師父……」
「師父什麼?」
「她——」玉蝶漪脹紅著臉,半天說不出口。
「好了好了,師兄妹的,吵什麼?要相親相愛才對啊。」玉魅拿了顆果子輕放入丈夫的口裡,宛如標準賢妻。「就像我跟我家相公一樣。」
「聽到沒有?親愛的小師妹,要跟我相親相愛喔!」南風野促狹地順著師娘的話接下去。
玉蝶漪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幫他解開手上的繩子。
「繩子解了,『親愛的』師兄,這下你滿意了吧!」玉蝶漪冷不防地踩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