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目光一直往她的方向集中而來,對於這種過度受到注意的感覺,朱夕一直不是很喜歡。她還想在這個班上待下去,她的醫學系還要再念四年,她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和她曾經有過的事。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想到這裡,她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快速的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後背起包包往他的方向走去。
冷靜點朱夕,這沒有什麼的。她抬起頭看著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柳一聖。
「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再說吧,柳大哥。」
然後她伸手拉著一臉不甘,死盯著杜宇凡不放的柳一聖,在眾人的注目下匆匆的離開教室。
第七章
說是要找個地方好好的談一談,不過柳一聖卻是繃著一張臉把她帶上車,一語不發的開車往某個熟悉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他沒開口,朱夕也識趣的什麼話都沒有說,車子裡始終維持靜悄悄的最高品質。
車子開上了熟悉的小路,柳一聖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以前兩個人獨處,她一向都會紅著臉,小心翼翼的製造話題以免氣氛變冷,但是現在她變了,不管再怎麼沉寂,她居然什麼話也不肯說。
想到這裡,柳一聖的一張臉幾乎都黑了起來。
「剛剛那個男的是誰?」他沉不住氣的先開口問。
聞言,朱夕愣了一下,隨即會意出他到底是想問什麼。
「同學。」她頓了下,接著言簡意賅的回答。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情況有點好笑,他們倆現在的情況似乎有點顛倒了,以前總是她問著問題。而他懶懶的以極簡短的話回答,但今天卻換成她是那個惜字如金的人。
聽到朱夕的回答,柳一聖的臉色反而更難看。同學嗎?那不就代表著他們幾乎每天在一起、每天都見面的意思?他黑著臉,一肚子的話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車子轉了個彎,一扇熟悉的雕花大門出現在朱夕的眼前——是柳家。柳一聖居然開車把她帶到柳家來了。
照理說,車子開到了家門口,警衛看到主人的車回來了,就應該會自動按下開門鍵的才是,但十分奇怪的是,車子開到了大門口門卻沒有自動打開。柳一聖在這時鬆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樣子似乎是要下車。
「你沒有遙控器嗎?」朱夕一臉訝異的問他。看柳大哥的樣子,他似乎是打算要自己下去拉開大門,以前的警衛楊伯伯呢?
「我沒有。」柳一聖淡淡的應道便下了車,然後像是十分熟練似的,他以鑰匙打開大門,自己當苦力慢慢的將門推到可以供車子出入的寬度。
朱夕看到這一幕幾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楊伯伯呢?以前不都是由楊伯伯負責幫忙按下電動門的開關讓門打開的嗎?就算門壞了,楊伯伯也會出來以人力拉開門的啊!
想到這裡,朱夕的目光往警衛室的地方望去,正好和轉頭看向這裡的警衛楊伯伯四目交接。
坐在警衛室裡,原本一臉漠然看著柳一聖推門的楊伯伯,在轉頭看向車裡的瞬間,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小夕?!」警衛楊伯伯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沒看錯吧?
「楊伯伯!」看到從小到大自己都很熟悉的警衛伯伯,朱夕親切的叫了出聲。
「你這小丫頭片子,終於肯回來看看楊伯伯啦!」看到坐在車子裡的,真的是朱夕,他連忙按下開門鍵,這下柳一聖推到一半的大門突然自己緩慢的開啟。
看到這一幕的朱夕有點略微呆了下。門原來不是壞了啊?而且楊伯伯也在,那為什麼還要柳大哥自己開門呢?
「楊伯伯好久不見了,您看起來還是像個小伙子一樣。」驚訝歸驚訝,她還是不忘對著楊伯伯灌點迷湯。她記得他最喜歡聽這種好聽話了。
「呵呵,你這小丫頭嘴巴還是這麼甜。」
看到消失已久的女孩再度歸來,而且還是由當初那個罪魁禍首帶回來的。老楊一邊笑一邊連忙按下內線的通話按鍵,等不及的想要告訴裡面的其他人——
小夕回來了!
消失五年的小夕回來了!
這個消息透過警衛的傳達,除了柳家出外出差的柳家二老外,整個柳家大宅的上上下下幾乎全都知道了。坐在柳家大廳的沙發上,朱夕忙著和許久未見的柳家僕人們互相打招呼。幾乎整個宅子的人全都到了。
「你是到哪裡去了?」柳依依紅著眼眶,一把就抱住了她。
朱夕先是呆了下,隨即回神過來用力的回抱柳依依。「我好想你喔!依依。」
是她不好,當初她在忙著逃避傷痛的同時,居然忘了她的童年玩伴,徹底的把他們放在一邊,她其實還是有這麼多人在關心著。朱夕感動得幾乎紅了眼眶。
「歡迎回來。」看到朱夕和妹妹抱在一塊兒,柳驥雲的反應倒是含蓄很多。他只是輕輕的拍拍她的肩,歡迎及略帶責怪的感情寫在眼底。
兩個女生的重逢擁抱沒持續多久,隨即被李嬸打斷。她推開柳依依取代她的位置,狠狠的抱著朱夕,「小夕,你都把李嬸給忘了啊?」
「我才沒有呢!李嬸就像媽媽,小夕怎麼可能會忘記!」朱夕含淚帶著微笑再次用力的抱著她。「對不起李嬸,我居然這麼久都沒有回來看你。」
大廳裡瀰漫著一股溫馨的重逢氣氛,幾乎柳家的每一個人都跑來和朱夕太演重逢戲碼。最誇張的是警衛楊伯伯,甚至還把顧門的幾隻大狼狗都牽來和朱夕相認,上方是人抱成一團,而下方呈現的是狗兒全都湊在腳邊拚命攀著她。
這出重逢的戲碼應該是溫馨且感人的,唯一突兀的是那位優雅坐在沙發上的男子,正板著一張臉,似乎一臉不太高興的看著這一切。
和其他人久別重逢,她就可以興奮的抱著對方不放,甚至還紅了眼眶,連對他家的狗都比對他好!不像對他時還一臉驚惶失措,接二連三的就是想要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