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所認為,他已經將簽約灌唱片所應盡的義務全做了,也就是把那張空白的唱片全部填滿。至於那些雜七雜八的宣傳,他才不管呢,沒理由委屈自己對著一台沒生命的機器傻笑。
「喵嗚!」聽到主人的叫喚,那只肥貓飛快的奔上前,撲入主人的懷中。「喵……嗚……」它君臨天下的睥睨眾人一眼後,像是對那些看不起它的人示威一般,宣示性的叫了兩聲。
天才的眼光總是叫人匪夷所思,光是他為什麼會挑上那樣的醜貓當寵物這點,就是一項很好的例證。
「老……老闆。」看到這種情況,幾乎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人家藝人當然不只是靠賣臉,還得有才藝才可以,可是他大少爺偏偏不管那麼多,硬生生的來個以偏概全堅持不妥協。大夥兒全為了這張唱片忙了大半年,沒理由為了封面上出捶就全部放棄吧?
「笨,趁他現在人還沒有走遠,攝影師你快給我照啊!」唱片公司老闆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好兄弟有事沒事來這裡晃呢。
「喔,好。」攝影師聞言,連忙將鏡頭對準那一個即將走遠的瀟灑身影,迅速準確的獵取了那一瞬間的鏡頭。
一台在昏黃燈光下的黑色鋼琴,一抹順長且雪白的身影背對著鏡頭,叫人忍不住去臆測這人的真面目有著怎樣的迷人風采,可惜那個背影漸行漸遠,走向遠方光亮的地方——出口。
他,始終不曾回頭,給人一種神秘且致命的吸引力。
這就是奪得世界無數音樂比賽頭籌的男子,藍·布魯克斯,中文名字為楚天藍的首張音樂專輯封面——KEEPWAY遠離。
※※※
一切似乎都還好嘛!
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雨晴優閒自適的靠著椅背,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台上教授說著不知道已經重複幾次的閒話,什麼他家女兒有多優秀、多厲害,所以才能以資優生保送台大外文;什麼他對他的寶貝機車多保護,那台車又有多好多好等等……
本來她以為她今天應該會衰到底才對,畢竟她竟然夢到那個世紀超級無敵大惡魔。可是一整天提心吊膽的到現在,居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看來似乎是她太大驚小怪、愷人憂天了,只不過是作個夢而已嘛!日子還是一樣優閒而美好的。
就在雨晴正神遊冥想之際,倏地,一陣輕揚悅耳的幽幽樂聲傳入她的耳中,她本能的朝聲音來源處看去,赫然發現坐在她隔壁的同學竟囂張到戴耳機,光明正大的在課堂上聽音樂。
至於她剛剛所聽到的音樂,八成是那同學把耳機開到最大所造成的效果。由於這位教授的考試有時候會連他所講的笑話都考進去,所以他才會意思意思的只聽一邊耳機,讓另一邊耳機造福同學。
「喂!阿文,你這樣子未免太囂張了吧,當心被教授注意到,準會死當你!」拉了拉鄰座同學的衣袖,雨晴好心的出聲規勸。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上課聽音樂不太好,可是說真的,阿文聽的這個音樂還真的很好聽呢!以鋼琴為獨奏的旋律如泣如訴的低回空氣中,像是荒野中一隻孤鷹獨立在枯枝上,流動的韻輕易的就使人得到共鳴。雖然她對音樂懂得並不多,但至少她聽得出來這音樂應該是屬於十分上乘的。
「放心啦!你以為我沒把握的話會敢做這種事嗎?金爺爺是近視眼加老花眼,偏偏他今天沒戴眼鏡,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那就是——他今天不管近的遠的都看不見!所以不管我今天怎麼樣,他都不會發現的啦。」阿文極有把握的對雨睛說。
聽到阿文的話,她這下總算瞭解他為何會如此囂張了。「你也真夠詐,上課不上課,老是注意那些有的沒有的。」她一邊讚歎一邊搖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講他才好。阿文如果把這各種觀察入微的心思放在課業上,相信他就不用每到期末開始猛找教授求情。
「嘿!別這麼說嘛,每個人總有權利決定自己要怎麼過生活吧?」阿文有點不自在的搔頭說。
話是這麼說也沒錯啦!聽到阿文的話,雨晴也不便再多說什麼。畢竟她沒那權力去干涉別人的生活方式,反正日子只要他過得高興就好了。
「喂,你是在聽什麼音樂啊?那音樂聽起來挺不錯的呢!」既然台上的教授已經不成問題,她乾脆利用機會開口問出心中的疑問。
反正教授他不僅是近視兼老花還有點重聽,學生上課講話他根本聽不見,真搞不懂學校幹麼老留這種活動古董在學校教課,他們念的又不是什麼考古學系,需要研究那些古老的東西。
「嘿!你的眼光挺不錯的喔!」阿文一聽到有人稱讚他的寶貝CD,高興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當當!這是藍·布魯克斯的鋼琴演奏專輯——KEEPWAY,遠離。這張專輯目前非常受歡迎,而且在全球的銷售量已經突破了千萬張,不知道有多少人搶破了頭都還搶不到呢!」
藍·布魯克斯?
藍?
乍聽到這名字時,雨晴唯一感到不舒服的就只有藍這個字,因為這讓她聯想到那個可怕的傢伙。
不過,或許是她太敏感了,這世上擁有同一個的人那麼多,而且那傢伙也不會彈琴,不可能會是他。何況他是飛去美國認祖歸宗,當企業家的第二代子弟,不可能再和她有任何一滴滴的牽連。
雖然人家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而她剛剛右眼皮一直在跳動,但一定是早上的夢帶來的心理作用,絕不可能是因為有什麼事,他才不是那種會在鋼琴前優雅彈奏的人,他不是那塊料。
「阿文,改天有空CD借我燒一下吧。我最近人瘦得荷包也跟著瘦,買不起太昂貴的物品,只好用燒的了。」雨晴看著那片包裝精緻的CD,封面是一架黑色的鋼琴和一個漸漸走遠的白色身影,那身影有點模糊卻又帶著些許飄逸灑脫的味道,和鋼琴形成一種詭異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