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黑的!哪有人的夢是一片漆黑的?
碧璽瞪大了眼,對於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去過這麼多人的夢裡,她看過春夢、被鬼追的夢、往日記憶的夢、或是光怪陸離的夢,有的人睡醒時覺得自己並沒有做夢,其實那都是騙人的,事實上他們做了夢,只是自己都不記得了而已,他從沒看過一片漆黑的夢……
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隨即發現不管自己怎麼揉,眼前都還是一片漆黑,最後,她認命的輕歎了一口氣,伸出左手向前攤開,一團墨綠色的詭異火球就這麼懸浮在她的手掌上。
總算看清楚了,藉著火光的照耀,她發現卡塞爾的夢境只有無止境的漆黑,裡面什麼都沒有……除了前方出現的床鋪以外。
床鋪?!
看到那個黑暗中唯一的東西,她便慢慢的走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走到床邊,她發現這個床和現實生活中卡塞爾的床完全一模一樣,只除了床上躺了個有著金色長髮的小男孩。
那是一個看來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而且他正一臉安詳的在睡覺,身上蓋著一條灰色的薄被。和現實中的他一模一樣的。
她忍不住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小男孩的輪廓好眼熟喔,很顯然就是那個膽敢欺負她的卡塞爾的縮小版!
見鬼的,為什麼現實中的他在睡覺,連夢裡的他也在睡覺?!
「喂、喂!你起床。」在現實裡有不敢得罪僱主的禁忌,在夢裡可就沒有了。看他睡得這麼舒服,碧璽覺得更加不爽,索性伸出手搖晃那個看起來睡得很甜的小卡塞爾。
沒反應,小男孩還是繼續睡他的,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喂,卡塞爾,起來了啦!太陽都照屁股了,你還睡什麼睡!」她得寸進尺的拍拍小卡塞爾的臉,無論如何就是要叫他起床。
「嗯……」被吵得受不了了,小卡塞爾慢慢的睜開了眼自床上坐起,不似一般人睡醒時會有的惺忪睡眼,他一醒來眼中便沒有一絲迷濛睡意,反而清醒的嚇人。
「你是誰?」聲音比現實中的他多了一絲童稚嗓音,不過口氣卻一樣老陳、沉穩,十足小大人模樣。
「我是夢裡女王,碧小。」看到他終於被她吵了起來,她的唇角揚起了滿意的弧度。「你幹嘛睡覺?」夢裡是天馬行空的萬能世界,沒有人連做夢都夢見在睡覺的吧?
「因為現在是睡覺時間,本來就該睡覺的。」他給了一個叫她吐血的答案,而且還是用一副再正經不過的表情和口氣。
這個德國人的腦袋裡是灌了水泥是不是?居然這麼一板一眼的冥頑不靈。
「可是現在是在夢理。」碧小試圖要他理解,這是一個幻想的世界而不是現實,「你可以在這裡做一些你平常想做卻做不到的事,現實的你在睡覺,夢裡的你也在睡覺,那這還算是夢嗎?」夢是潛意識慾望的呈現,他這個樣子她怎麼有辦法去理解他的內心世界為何?最畏懼的又是什麼?
聽到他的話,小卡塞爾微微瞇了眼,似乎對於她的意見不是很贊同。「那你覺得真的夢要怎麼樣?」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聲自他的口中逸出。
「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啊。」這傢伙不會連在夢裡都死板成這樣吧?算了算了,她管他這麼多幹嘛,反正她來夢裡是要欺負他又不是要教他。
想到這裡,她板起了小臉,決定不要再和他閒扯這些有的沒的,辦正事比較重要。
「想怎樣就怎樣啊……」小卡塞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口中喃喃的念著。
不過碧小並沒有注意到那麼多,只見她挽起袖子鼓著小嘴,似乎打算要好好的大幹一番,墨綠色的幽光慢慢自她手上的碧小手鏈發出,她已經打算開始用法術欺負他了。
驀地,一隻手冷不防的朝她的臉頰襲來,直接一把捏住她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幹嘛?!」瞪著那只捏著自己臉頰的小手,她忍不住大叫出聲,左手上的碧小也漸漸的消逝光芒。
「看來東方人的皮膚真的像緞一樣,挺好捏的……」小卡塞爾一把捏著她的臉頰,還一臉審視的認真看著她。
這、這人的潛意識底層裡居然想對她做這種事?!
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遭遇到這種事。「你該不會一看到我就只想要擔我的臉吧?」哼,她可是上等碧小雕琢而成,質地溫潤圓滑,膚質當然是一級棒!
「不是。」他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當然還不只這些。」他的手由捏改為拍,又在她的小臉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把目標移向別的地方。「我對你的髮型也覺得很好奇,你是怎麼每天把頭髮梳成這種小包包,這種髮型照理說沒有人幫忙或沒上發膠是綁不上去的。」好奇的手又往她綁得美美的頭髮伸去。
這下還得了!
一聽到小卡塞爾的話,她整個人連忙機警的往後退去,對於他的恐怖,她剛剛已經徹底見識過了,眼前這傢伙和現實中的克拉克先生完全不同,不但外表不同,連行動力也完全是兩個樣。
現實中的卡塞爾絕對不會對她動手動腳的。
一看到她閃躲開,他眼睛微瞇。「過來!」他朝她勾了勾手指頭。
她才不要哩!人家她很喜歡今天的髮型,才不想讓他弄亂哩。
「不要!」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在夢裡就是有這個好處,不怕得罪她的僱主會導致沒頭路。
「我只是想看看那是怎麼綁的。」
她搖搖頭,對於他的好奇,她完全不想幫他解答,今天白天她就已經見識過他克拉克式的問問題方式,到時他一定又會問:這是用哪種梳子梳的?這麼多個包包要先梳哪一個?先從左綁到右?還是從上綁到下?一定要這樣固定頭髮嗎?還用哪種方式?之類會磨死人的可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