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得感謝鬼屋的盛名啦,讓她藏了那麼多的寫真集、海報,卻從來沒有被爸媽發現過。
嚴格說起來,她還得好好感謝那個浪費的屋主捨得把這麼一幢豪宅扔在這,讓她當倉庫使用呢!
夕陽的最後一抹光暉逐漸消逝,暈黃色的天空,為大宅造就了詭譎的氛圍,榕樹蔭形成暗影,沉沉地壓附在建築物外。
嗯,她得記得那套印地安男人的寫真集明天就要拿來這裡藏,不然那麼大套書在家裡放著,很容易會被爸媽發現的。
不過那些都是明日白天的事了,說真的,天色開始變黑,她也不太敢進這幢屋子裡呢!
她並不怕鬼,可是她討厭黑漆漆的感覺,如果要晚上潛入鬼屋,勢必得帶著手電筒,但一間空置了二十多年的屋子,如果晚上突然出現亮光,附近的鄰居一定會注意到,她可不願意讓她的寶貝寫真集有任何被發現的可能。
那實在太危險了,雖然,傍晚的鬼屋透著燈光的感覺有著一股詭異的美感,但這一定會引人注意的……
等等,鬼屋透著燈光?!
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看到了什麼驚人的東西,原本已打算離開的映月猛地愣了下,再度抬頭望向上方,赫然發現那幢鬼屋的二樓處,居然亮著溫暖的黃色燈光。
那正是她藏那些寶貝寫真的地方!
她的臉色刷地發白,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可能,完了、完了,到底是什麼跑到「她的」鬼屋裡去了?
是小偷還是鬼怪?或是……屋子的主人回來了?!
天暗了,涼涼的山風吹拂過來,十二月的夜晚,一絲沁涼鑽進她的骨子裡。
第二章
怎麼辦?到底該不該進去啊?
遲疑的看著大宅,映月心中第N次的展開掙扎,媽媽還在家裡廚房等著她拿醬油回去,可是一想到她心愛的寫真集,她就又開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是小偷還是鬼怪也就罷了,反正她從小就喜歡探險,越危險的地方她越愛去,至於恐懼和謹慎,那是膽小怕死的大家閨秀們才懂的心情。
怕就怕如果對方是屋主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呢?她想探險的地方,可不包含警察局在內,尤其愛心社區就這麼丁點兒大,要是她被送進警局,不消三個小時這糗事就會傳遍整個小小社區。
啪砰!
突然,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顆棒球,就這麼凌空飛過映月的頭頂,成拋物線落在她的眼前。
赫!哪來的棒球啊?是哪個死小鬼這麼不小心,在這種地方也敢玩棒球,重點是這顆球差點一點就要丟到她的頭了。
等等,球!
看到腳邊的那顆棒球,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主意。
聽見雜杳的腳步聲傳來,顯然是丟球的小鬼們就快過來了,她趁著人還沒過來的空檔,迅速拾起腳邊的球,並用力的往鬼屋二樓的方向扔去。
匡啷!
棒球凌空奔向空屋的二樓落地窗,一瞬間,鋁門窗框內的玻璃應聲而碎。
她的技術還不錯嘛,正中目標,不過,她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怎麼辦?球好像打破人家的窗戶了!」隨後,五、六個小孩奔了過來,正好聽到球打破玻璃的聲音。
一群笨小鬼,以你們的力道有可能把球打到那麼遠嗎?映月看到一群小孩嘰嘰喳喳的在那邊商討對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這也正是她的目的——要讓那些小鬼們當替死鬼,先進去鬼屋裡幫她探個究竟。
「張寶弟,都是你不好啦!沒事揮棒這麼用力幹麼?」一個小孩首先發難。
「什麼?這哪是我的錯,是翁國承自己不好,沒把球給接住。」拿著棒球棍的小孩氣急敗壞的說,「反正球也是翁國承的,就叫他去屋裡拿回他的棒球好了。」嗯嗯,很好、很好,接下來應該就會有人進去鬼屋裡面探路了吧?她藏在暗處期待的握緊雙拳,等著她的偉大計畫趕快成功。
「嗯……」叫翁國承的小孩開始遲疑,「可那是鬼屋耶。」
龜毛的小鬼!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什麼鬼?這麼膽小,女孩子以後怎麼敢嫁你?
映月在心裡暗罵。
「那你的球怎麼辦?」
「沒關係,反正我家只有我一個小孩,買個球又不用多少錢,只要跟我媽媽撒個嬌,我要幾顆球就可以有幾顆球了。」翁國承不可一世的拍拍自己的胸膛。
此時,在暗處的映月實在看不下去了,生怕自己的計畫會被這個沒膽,只會靠父母的小鬼給破壞掉,便忍不住站了出去。
「等等,你這個小鬼怎麼可以這樣,什麼都想叫爸媽買就好了,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哇—」
「鬼呀!」
「玻璃不是我們打破的!」
「球是翁國承的,不是我的!」小孩們的慘叫聲此起彼落,淒慘到讓她以為是不是真的有鬼出現了。
「你們不要吵了,我是——」她大聲說話,試圖要掌控整個混亂的局面,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小鬼們的尖叫聲更加淒慘。
「哇啊!鬼,而且還是個女鬼……」
「鬼?我哪里長得像——」映月將剩下的話全都吞了回去,因為沒用的小鬼們已經一個個的跑光光了。
好樣的!如果說七年級生是草莓族,那她眼前這批八年級的小鬼頭叫什麼?水蜜桃族嗎?
想想十來年後,中華民國要靠這群「英勇威武」的小鬼,就叫人忍不住的捏把冷汗。
也罷,自己翻牆進去看看吧!雖然計畫因那群沒用的小鬼頭而有了些許改變,但如果她是身負撿球的偉大使命而進去,就不能稱之為闖空門了。
瞧瞧,多聰明啊!她自以為是的替自己安了個正大光明的藉口。
圍牆約莫兩公尺高,對於常常翻牆到屋裡藏貨的她而言,這當然是小Case,她早就已經翻到駕輕就熟了。
她三兩下就已經穩穩的落在圍牆另一端,踏入屬於豪華大宅的地盤。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完全黑了,一陣涼風襲過滿是枯葉的內院,颯颯的風聲好似有人在隱隱低訴,二樓昏暗的暈黃燈光微微透出,氣氛要命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