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怎麼會……」冷傲顫抖著,擦拭她嘴角上的血。
月牙兒痛苦的皺緊眉頭,努力道出話來,「那大夫的藥……有毒……」
冷傲快速在她身上點了九道穴,「你別運氣,我已封住你的穴道,緩住毒攻心。」
月牙兒搖頭苦笑:「沒用的,不到三個時辰,毒就會擴散全身,我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
「我去抓那大夫替你解毒,然後殺了他!」冷傲狂怒的大吼。
他飲站起身,月牙兒卻緊抓他的手,「去也是枉然,他只是被人指使,根本不懂解毒之道,說不定……他還是個假大夫。」
冷傲怒上眉梢,緊擁著月牙兒。
她虛弱接道:「就算找到他,可能已變成死屍,人若有意要殺我……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難道沒人可解你身上的毒?」冷傲此時心中就如千刀萬剛般痛苦,若月牙兒就這麼去了……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這種打擊。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習慣有月牙兒的陪伴,即使她時常任性,時常賣弄聰明,時常無謂的開玩笑,他也只能默然承受,但若她離開他,說什麼他也承受不住!
「有的,我師父。」月牙兒開始打冷顫。
月牙兒知道剛才神算子給的許多解藥,沒有一個解藥能解她身上的毒,因為這毒並不普通,而是用上百個「孔雀膽」提煉成的毒中毒,若沒在三個時辰內解毒的話,她會吐血而死。所以,只有神算子能救她。
「你師父在哪裡?」冷傲抱著她,溫暖她陰寒的身子。
「在……在……醉月樓。」月牙兒又吐出一口血,然後,緩緩合眼,昏迷過去。
冷傲不費吹灰之力抱起月牙兒,對莊內的家丁嘶喊,「來人!備馬!」
洪倚岳隻身掠到冷傲面前,驚恐道:「莊主,月姑娘她……」
月牙兒此刻已面無血色,奄奄一息。
「我要到醉月樓!」冷傲失去昔日的冷靜,緊張的冒汗。
洪倚岳明白,莊主的每一次緊張──都是因月牙兒而起。
第五章
冷彤捧著剛做好的衣衫前往冷秦的房裡去,臉上帶著輕柔的微笑。
令她巧笑嫣然的是一送完義父的衣衫,她就會為冷傲送去那件長衫。那可是她日日細心織就的,包含了她對冷傲濃濃的愛意,若冷傲能夠穿上那件長衫,就是她最幸福的事了。
冷彤停在冷秦的房門前,正想揚手擊門,瞧見門開了一道縫。
欲要推門而入,聽到兩人交談聲。冷彤不禁自門縫悄悄看士,眨眨眼。那不就是三天前為月牙兒看病的大夫嗎?他和義父怎麼會扯上關係?
冷彤生平從未像今日如此偷偷摸摸的,但她認為,他們談的內容非比尋常,她的好奇心佈滿全身,第一次做偷聽賊應該不為過……
「二爺,我已照您的吩咐在月姑娘的藥裡滲入孔雀膽,您該放了我妻兒了吧?」大夫滿面愁容哀求道。
冷秦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長劍不停的擦拭再擦拭,彷彿要將它擦得出光還亮、比月還潔白。
冷秦冷笑道:「她是個礙我手腳的人。她一天不死,我就無法完成大事。」
「月姑娘服的慢性毒藥,要在十天後才會發作,今日才第三日,要她死還過早,除非她運功才會毒發身亡。」
「這我知道。」冷秦仍是不停地擦拭長劍。
「可是,您說過我只需下毒讓她服下,就會放了我妻兒的。」大夫惶恐的道。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冷秦不守信嘍?」他肅殺的眼神苴盯著他。
大夫嚇得汗如雨下,「我不……我不是這意思……不是的。」
冷秦停止擦拭,揚起劍,劍影寒冷的映在大夫的頸上。冷秦有意玩弄劍柄上裝飾特殊的劍稱,口吹它一下,劍穗像跳舞的晃來晃去。
「你這麼急著見他們?」冷秦未將劍影移開大夫的頸子,而劍穗仍在晃動,卻也漸漸減慢速度,像是在倒數著時間似的。
「是的。」大夫已嚇得臉色蒼白,若不是冷秦捉了妻兒做威脅,他也不會做出違背良心之事。
冷秦笑笑,劍穗停止了晃動,但劍影卻是動了。他握劍柄的手,看似有動卻又沒有動,可,一個事實,那就是冷秦的劍已刺穿大夫的咽喉。
冷秦快速的收劍,大夫的頸部血如水注的噴激出。接著,大夫身體直直的倒下。
冷秦對已死去的大夫說未說完的話,「你不該憎恨於我,因為我已守信讓你去見你妻兒了,就是黃泉路上。」
在門外的冷彤嚇得大神無主,倉皇的想遠離冷秦。她必須奔往冷傲那兒。
不料腳步倉皇的害她跌了一跤,不禁吱叫一聲。
冷秦心一怔,箭步如飛,瞬間已冷冷的站在她面前。
冷彤就這麼癱在地上,想起身卻也無力起身。
「你什麼都瞧見了?」冷秦無情的問。
冷彤啞口,驚悚的向後挪身。
「你為什麼要跑呢?」
冷秦踏前一步,冷彤就退後一步,直返到支撐屋笛的大樑柱,退無可退。
他轉頭看她適才跑的方向,挑高眉,瞪著冷彤。
「你要告訴冷傲這件事?我辛苦的帶大你、收養你,而你居然要出賣我?」
冷彤慌亂的搖頭,她搖頭的是,十八年來在她心中一直是慈祥形象的義父,竟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冷彤好不容易擠出話來,「月牙兒跟您無怨無仇,您為什麼要下毒害她?」
「她三番兩次毀了我的好事。礙我手腳的人,我不會讓她活太久的。」
他繼續道,「若你也礙著我,我一樣殺了你。要是讓冷傲知道這件事,你也別想活著過日,希望彤兒你呀!別做傻事。」
※ ※ ※
神算子對半昏迷的月牙兒怨道:「你怎麼早不中毒、晚不中毒,遍挑我喝酒這一天中毒!」
月牙兒勉強笑道:「那就讓我吐血身亡好了。」
「那你請便,但別弄髒客棧裡的房間。」神算子悠然道。
冷傲不知這兩師徒是真開玩笑還是假開玩笑,事情非同小可,竟還談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