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一身紅衣勁裝的月牙兒,悠然坐在涼亭下玩弄著自己的兩條辮子。
這涼亭是往「陰園」的必經之處,而「陰園」正是冷傲休息的地方。月牙兒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某個丫鬟。
不遠的前方,一名年輕的丫鬟捧著盤子漫步走來,但盤上的茶杯,不知裝的是什麼茶。
「月姑娘,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呀?」丫鬟客套道。
月牙兒猛然起身,背負著手,笑道:「我還不睏。」挑挑眉又道:「你手中端的是什麼?」
丫鬟陪笑道:「是給莊主喝的人參茶。」
月牙兒眼一亮,笑笑,伸手接過盤子,「你休息去,我端給他。」
「這種事我來就行了。」丫鬟緊張道。
「我問你,你來這兒的路上可曾遇見什麼人?」月牙兒正色問道。
丫鬟仔細思索後才道:「有的,我遇見過二爺,他只問這茶是端給誰喝的就走了。」
月牙兒喃喃道:「看來這人參茶不能喝了。」
「這茶我拿去就行了,我正好有事找他談。」月牙兒揚笑道。
「那就煩勞月姑娘送去了。」
「哪裡。」
月牙兒邊走去「陰園」邊咒罵著,「一天沒殺死冷傲,你這糟老頭不甘心是嗎?有我月牙兒在的一天,你別妄想!」
她這說話聲可大著呢,因為她明白冷秦鐵定藏在這附近,故意說這些話給他聽的。
倏地,一道飛鏢快速朝月牙兒射來。月牙兒警覺的往左一閃,飛鏢釘進樑柱半寸,可見射鏢之人只想警告月牙兒。
月牙兒瞧見鏢刃的地方都呈暗黑色,不禁對四方大聲怒道:「連鏢都有毒,你這人簡直毫無人性可言,想殺我?來呀,有膽子的話你就在莊內殺了我,到時冷傲定會追查到底,你這糟老頭也逃不掉被懷疑的範圍,你的假面具就會跟著掀開。」
月牙兒得意的大笑,看來他是膽怯了。她一笑完,四把飛刀如破竹般自暗處掠向月牙兒。
月牙兒睜大了眼,吃了一驚,腳一蹬,凌空以腳踢去兩把,頭一仰便閃去一把,但還有一把刀她沒閃到,卻也沒傷到她?!
「死糟老頭你當真要殺我!」月牙兒趕忙止話,免得下次就不是四把刀這麼簡單了。
她加快腳步往冷傲的房間走去,卻又停了下來,納悶道:「奇怪了,第四把刀是誰替我擋下來的?難不成是冷傲?他何時擋下來的,連人影也沒瞧見,身手真快。」
待月牙兒走遠後,柏樹後走出一個笑容滿面的人。
他笑笑自道:「第四刀當然是我南宮旭替你擋了下來,若不是你端著茶,一定躲得過第四刀,月牙兒……你的確不可小看。」
※ ※ ※
月牙兒猛地打開冷傲的房間,卻詫然瞧見冷彤也在他房裡。
「冷彤!你怎麼會在這?」月牙兒沉著臉,心中湧上醋意,反瞪了冷傲一眼。
冷彤很明白她的心境,但她認為毋需在月牙兒面前遮掩自己對冷傲的感情。
冷彤貼近月牙兒,笑容可掬的說:「我特地為冷傲做了一件長衫,所以前來送給他。」
這「特地」二字,冷彤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明白的表示她對冷傲的關心。
月牙兒強笑著,但氣得手部顫抖。
冷傲瞧見她吃醋咬牙的模樣,心裡頭樂得很,這小妮子吃味他倒是頭一次見過,而且是為了他,若是換做別人,他絕不允許。
「月牙兒,你找我有事?」冷傲忍著笑,雙手抱胸,佯裝嚴肅道。
月牙兒氣憤的走到兩人中間,有意隔開他倆,原因無他,即是不希望冷彤如此靠近冷傲。
月牙兒作氣的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連杯蓋都震掉在桌面上。她仰首冷笑,看著冷傲道:「哦,我找你沒啥事,只是送人參茶加鶴頂紅給你喝,盼望你趕快被毒死。」
冷傲戲弄道:「冷彤送件長衫給我,而你卻送杯毒茶給我,可見冷彤比你細心多了,姑娘家就要像冷彤這樣。」
月牙兒氣紅著臉,大聲道:「我……我也會做一件給你!」
「你連衣料都不會裁,怎麼做給我?」
「我也有比冷彤細心的地方!」月牙兒瞪大杏眼,氣憤道。
「在哪兒?」他嘴角揚起一抹笑。
月牙兒抬高下巴,「暫……暫時還沒想出來。」
「你當然想不出來,因為你到哪兒都是個麻煩。」
「那我走好了。」月牙兒使性的轉身欲走。
冷傲快速將月牙兒拉進自己的懷裡,俯首沙啞低語,「但是我喜歡麻煩……」
月牙兒茫然的眨眨眼,他這句是什麼意思──不明白,哪有人喜歡麻煩的道理?
冷彤見了這種場面,心不禁疼痛起來,亦恨月牙兒為何能得到冷傲的心,月牙兒不過是個會武功的女人罷了。
「我回去休息了,冷傲,今晚微風冷寒,小心身子。」冷彤識時務的離去,卻也不忘說聲關切他的話。
冷彤悄俏帶上了門之後,月牙兒也跟著道:「我也回去休息了,『人參毒茶』快涼了,趁熱喝了,早晚毒死你!」
兩個人說的話相差可真多呀!但月牙兒會這樣說,擺明了是在生氣冷傲適才說的那番刺人的話。
「你不能走,我有話要踉你說。」他沉聲喚道。
「你想說什麼?」月牙兒看他又變回平日的冷面,就知他待會兒所談的內容嚴肅的很。
「月牙兒,你何時懷疑二叔也是想殺我的人?」
月牙兒笑笑道:「所有的端倪就出在虎子身上。」
她心裡暗想,若說出所有實情,豈不是告訴他我真正的身份,我月牙兒才沒這麼笨呢!爺爺千叮嚀萬囑咐,在未還花家清白之時,她的身份不得透露,否則必遭殺身之禍,也許冷傲不會殺她,但冷奏會。
「虎子?為何是虎子?」冷傲納悶。
「這簡單,虎子跟我寸步不離,可是牠酷愛深山中的一種草,若這草出現,牠選擇的是草。」
「這又如何解釋?」
「也就是說,我身上帶這種草牠才會緊跟著我,若我不帶,跟不跟我由牠。這種草還有一種特別的地方……只要將它抹上任何人的衣物,草味很難去的掉,但那味道只對牲畜較敏感,尤其是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