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深情注視著自己的夫君,銀雪展開最溫柔的微笑說:「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他,珍惜著我的心意,珍惜著我,我相信這兩點都不會改變。」
輸了。再一次,他這個做弟弟的,又輸給了他。
銀鷹默默地看著銀雪偎在雲蕪名的身邊,不住地拍撫著他,臉上的關心絕非能撒謊作假的,那是打從心底的真愛,令她散發著溫柔的光輝……看到這情景,他已不能再自欺,此刻在銀雪心中,沒有比雲蕪名更重要的人了。
「銀雪,你讓開吧。」
不曉得弟弟又想做什麼,銀雪抬起責備的眼。
「放心,我不是要取他的命,方纔那一掌我灌注了不少內力,恐怕他內臟有損,既然是我闖的禍,我也會負起責任,用我的內力替他療傷。」捲起衣袖,示意雲蕪名打赤膊,盤腿背對自己而坐。
銀鷹作了一個深呼吸,銀鷹喝一聲,先將自己全身的氣集中到掌心,然後雙掌直擊到雲蕪名的背上,專心凝神,緩緩地把自己的真氣一點一滴地送進雲蕪名的體內,原本臉色青白的他,也漸漸在這股真氣的幫助下,恢復了些許血色。
半個時辰轉眼經過。
銀鷹確認蕪名體內的氣血已經恢復大半後,停止了這極度耗費精力的舉動。輸出自己體內的真氣,對於銀鷹自己也是種傷害,近日內若不好好地修養靜坐,將無法補回失去的力量。
「好了。你的內傷已經控制住了,接下來幾日以涵氣滋血的藥方好好調理,應不致留下後遺症才是。」以略微失去一點中氣的聲音,銀鷹交代著。
「你覺得如何了?蕪名。」銀雪關心地詢問夫君的狀況。
「嗯……比先前好些了……」
蕪名好奇地回眸望著解銀鷹,他怎麼也無法料到他竟會為自己做出這種犧牲,他知道內力對練功的人來說有多大的重要性,何以視他如仇的解銀鷹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不但替他療傷還交代他如何保養身子?
「謝謝你,銀鷹。」銀雪當然也沒忘記弟弟,她握著弟弟的手說。「辛苦你了。」
「這不算什麼,本來就是我的錯。」平心靜氣的銀鷹,揚起一眉朝著他倆說。「我這麼做並不表示我原諒你曾拋下我姊姊離家的事,只是接受了姊姊對你的一片專情而已。今天也是看在姊姊的分上,才會大發慈悲,這一點你千萬別會錯意。雲蕪名,你依舊是這世上我最討厭的傢伙之一,要是你再錯待姊姊,我必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果然,解銀鷹還是解銀鷹。他狂妄的言語不但沒令蕪名生氣,反而微笑地說:「你的威脅恐嚇我並不怕,因為早在你這麼說之前,我就明白了銀雪對我有多重要。我也是,我再也不想失去她。」
拉過了銀雪的小手,蕪名在上面印下一吻,無限深情地凝視著她。她淡淡地微笑著,反手緊緊地與他的手交握著。
那就祝你們幸福吧……銀鷹可說不出這種虛情假意的話。他只在乎姊姊幸福與否,假如她的幸福就是留在這傢伙的身邊,那麼自己也無話可說了。
☆ ☆ ☆
這一次便是千真萬確、貨真價實的「醜媳婦兒見公婆」了,銀雪和蕪名手牽手,拿著錦囊向雲父、雲母稟報兩人確實已經成親,而且還共同度過了三年的婚姻生活,雖然後來蕪名忘記他們曾有過的甜蜜日子,但他還是一樣不變地愛著她。
「是嗎?既然這樣,我想得盡快再為你們補行婚禮才是。」雲母撫掌叫道。「刑總管,快點去把黃歷拿來給我,我得挑個好日子。」
「娘?但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也……」蕪名看著興致勃勃的娘親,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他們早已是夫妻了。
「噯,沒有高堂在,成什麼親?況且那時候你是『何勁風』吧?這樣子傳了出去,我的好媳婦兒還要不要做人?人家會以為她一女事二夫呢!不行,這一點你得順著我,我一定要為你們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宴,凡是與咱們家有來往的都列為上賓。笨兒子,你等著到時候拜堂成親就行。」
已經下定決心的雲母,不容拒絕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接著向銀雪說:「好媳婦兒,你也沒意見吧?」
過去從未有過婆婆的銀雪,亦招架不住雲母強勢的態度,只得乖乖地點頭。
「很好、很好,那你們就都先住下來吧,包括你這些戲班子的夥伴們,要不是他們照顧了我的好媳婦兒,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我這眼光挑剔的兒子,才會願意替我們雲家添房媳婦兒呢。」
得到銀雪的首肯後,雲母更起勁地說:「哎啊,還有親家公、親家娘也還沒有見過呢!這會兒也得快點派人送禮過去打聲招呼。該忙的事太多了,沒空繼續蹉跎下去,刑總管,你把黃歷拿來沒有?」
一談到喜宴,整個人神采奕奕的雲母,迫不及待地和刑總管研究起婚期,一個人高興地忙得團團轉,而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笑意的雲父,則派人送來寶盒,由裡頭取出了一隻通體翠綠的玉環。
他將玉環交給了銀雪說:「這是我們雲家送給媳婦的玉環,你的嫂嫂們都有,就送給你當作護身符吧!我期待你早日為我們雲家添丁賜福。」
「謝謝……爹。」
接過玉環,銀雪開始感受到自己已經進了雲家門,和當初嫁給「勁風」時不一樣,這回自己將成為這龐大家族的一份子了。婆婆、公公、嫂嫂、兄長,那些單純簡單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了?不開心嗎?」
蕪名在他們見過了爹、娘後,離開主廳,走到外頭兩人獨處時悄聲地問著。
銀雪搖了搖頭,歎息地答道:「怎麼會?你爹、娘都是好人,只是我……還不習慣……沒想到突然間會成為這麼大家族的一份子,也擔心自己能不能……」
「不必擔心。」蕪名以自己的雙臂環住她說。「你要是過不慣這兒的日子,我們隨時都可以搬到你中意的地方去住,不論到哪裡,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