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奔雲愀然變色,皺著眉問:「怎麼會?」
「他在我發作時經過,察覺了我的秘密,也探出我身上有兩種毒。」
「他探出兩種毒?!」封奔雲驚詫的問:「是哪兩種毒?有沒有法子解?」
「他只知道—種和一線毒相彷,另一種則是情毒散天仙。」
「既知是散天仙,那一定有法子解了!」封奔雲面露欣喜地低叫。
「不能解,散天仙是抑制另一種毒的方子。」封飛霧苦笑的澆熄弟弟的興奮。
封奔雲愕然的看著他,臉色由喜轉怒。「沒想到她真的那麼狠,不想殺我們,只想讓我們受苦!」
「早知道她的心狠手辣,會有這種結果,我也不太驚訝。你找個時間讓穆容看看,也許你比我幸運,能夠解開她下的毒。」
他們兄弟倆,不只是封飛霧,連封奔雲都身中奇毒,而且下毒的還是他們的至親,一個已經與他們恩斷義絕的至親。
「不解也罷,毒在我身上,時時提醒我記得女人的狠心,切莫與女人有任何的瓜葛。」封奔雲斂起笑容的臉,和封飛霧更是相像得分不出誰是誰。
「不與女人有瓜葛?」封飛霧嗤笑道:「那麼平兒不是女人嗎?」
「她不同,她是妹妹。」封奔雲正色的反駁。
封飛霧挑高一眉,「真是妹妹嗎?」
「大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對平兒的感情,就像你一樣,沒有任何不純的念頭。」
「我可不像你一聽到有男人想追求平兒,就明裡來暗裡去的整得對方落荒而逃,想想平兒也十七了,卻讓你顧得沒人敢上門求親。」封飛霧盯著弟弟諷笑道。
「那些男人配不上她,何況她的身體不好,嫁出去誰知道會怎麼待她。」封奔雲義正辭嚴地回答,一點但不覺得自己保護的舉動有錯。
「你要這麼說那就算吧。」封飛霧淡淡地笑,也不再強迫他去思考容平對他的意義。
感情的事,如果自己無心去察覺,即使旁人說得口乾舌燥,也不會有半點成效。至少能如他這樣迅速認清自己的心情,繼而決定斬除兩人之間荊棘者不太多。
想起那張不美麗的容顏,封飛霧的嘴角不自覺的浮上一抹淡笑。就算他會喜歡上穆容是因為散天仙的毒性,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放不開手,他一定會得到他。
第五章
一身夜行衣遮掩不住纖細曼妙的曲線,臉上蒙著黑布巾只露出一雙盈亮冷然的眼眸,警戒的盯著燃著燭火的房間。她就這樣隱身在黑暗中,像一抹幽魂,更像一尊雕像,似乎可以站到永久。
突然,燭火熄了,孫恨古由房內走了出來,離去前,還小心的在門上鎖上鐵鏈,然後才轉身離開。
她仍舊動也不動的站著,直到再也看不到孫恨古的身影,才緩緩地由陰影中步出。
她已經觀察孫恨古好幾天,他總是在丑時離開房間,直到卯時才返回,意思就是她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可以仔細搜察他的房間。
輕輕地靠近漆黑的房間,她沒有費心開鎖,只是縱身一躍,輕而易舉地躍上屋頂,然後輕佻開幾片屋瓦,自洞口躍入房裡。
靜立房中,等著視線習慣房中的黑暗。等待間,她不禁苦笑,她的地位愈來愈往下掉,奉是人見人懼的殺手,繼而成了大嬸、小孩口中的好心哥哥,現在更成了樑上君子、宵小之輩,算不算是愈混愈回去?
無柔搖頭自嘲地笑,輕手輕腳地開始翻箱倒櫃。找了一蓋茶時間,仍是一無所獲。
她瞇著眼站在房間中央,開始梭巡四周。只要他不是將秘笈帶在身上,就一定是在房中。嘗試性地,她由牆面開始敲,直敲到地磚,厚重沉實的聲音表示沒有任何異樣。
「沒有秘道,就表示有暗格。」她撇唇一笑,眼睛瞥到床上。
她伸手在床的四周摸著,突然摸到一個凸起的銅環,無柔眼睛一亮,毫不考慮地拉起銅環。
倏地,床板陷下一角,露出一個方格,格中放著一奉書,正是她日夜尋找的「落英寶書」。
「終究還是讓我找到了。」無柔五味雜陳的看著那一本書,為了這本秘笈,她可說是費了不少力,甚至還被封飛霧威脅,差點成了他的禁。
「只要拿到秘笈,我就可以離開白水寨,永遠擺脫那個男人。」應該覺得鬆口氣的,但她的心口卻像是壓著什麼東西,沉甸甸地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不想再細想自己的感覺代表什麼意思,她伸手取秘笈,就在她的手指碰到封皮的瞬間,一陣煙自床的四周噴了出來,無數的箭矢如流星疾射向她。
無柔反應迅速的屏住氣息,抽出雙刀揮落箭矢,還想伸手去拿秘笈時,就聽到雜沓的腳步聲急速接近,她一咬唇,不再戀棧的竄出屋頂。
她才剛躍下屋頂,就見亮晃晃的火把包圍著她,十數名大漢張大眼瞪著她。
「是個女人!」
「什麼?!夜闖白水寨的是個女人!」
無柔冷靜的掃過喳呼叫著的眾人,最後一雙眼盯著一張枯槁死板的臉上。
孫恨古冰冷沒有溫度的目光射向她,冷冷的問:「姑娘夜闖在下的房間是在找什麼嗎?」
無柔沒有回答,眼一瞟,身形隨動地竄上屋頂。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孫恨古也躍上屋頂,追了過去。
「啊!孫爺的武功有這麼好嗎?」有人愣看著瞬間就像兩個小點的人影。
「還發什麼呆!一組人去保護平姑娘,其他人快追!」柯大同一吼,驚醒怔愣的眾人,立即分成兩組行動。
X X X
無柔破風而行,知道擺脫不了背後追趕的人影,正在思考辦法時,眼角瞥到容平居住的「秋水涯」。她飛身躍下院子,在孫恨古來不及反應時,破窗躍入容平的房間。
「糟了!女飛賊闖進平姑娘的房間了!」隨後奔來的守衛臉色發白的喊道,有志一同的停下腳步,誰也不敢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