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兄,你現在拖著我說話,就是延遲我離開的時間,你不怕二當家會想歪嗎?」無柔搖頭笑問道。
「啊!說得是,我得走了,你要記得我的話,說完就不要逗留,也不要對平姑娘有任何的舉動——」
「知道了。」無柔截斷他絮叨不絕的話,將他轉過身推出門外,兩手一拉,將門關了起來。
少了何大同的囉唆,無柔頓覺耳根子清靜許多。
「穆大夫。」容平依舊坐在床上,蒼白的容顏,宛若小白花般惹人心疼。
「平姑娘,不知你有什麼事要問我?」無柔走近她,低垂眼眸望著她。
「今天那個女飛賊是你吧?」容平直率的問道。
無柔怔了一怔,隨即笑道:「平姑娘說的是誰?我嗎?」
「對,今天那個挾持我的姑娘,有一雙和你一模一樣的手……」
「平姑娘,你是不是驚嚇過度,腦子有些不明白了?如果我沒聽錯,你說的那個人是『女』飛賊吧?而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你這樣說是不是在侮辱我呢?」無柔沉下臉,冷漠的說。
「我不會認錯的。」容平堅持道。
「你這麼堅持是為什麼?難不成你要我讓你驗明正身?」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你和那個飛賊是同一個人。」她絕不會錯認他的手,而且挾持她的那人雖說曲線窈窕,卻沒任何脂粉味,誰能證明「她」是女人?
無柔皺眉瞪著她,無法理解她的說法。「平姑娘,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你所謂我是那個挾持你的女飛賊,但又不是女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女人,但你扮成女人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無柔輕揚眉,這個看來嬌弱的小姑娘還滿有腦子的,雖然她猜的正好相反,但還是讓她起了警覺。「我想你是猜錯了,我不是女人,那個挾持你的人也不是我。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那麼恕我告退了。」
「等一等!」容平急忙下床,想攔住她,但一急腳勾住放在床邊的椅子,整個人朝無柔的背撲去。
無柔正想閃開,卻被突然推開的門分了心神,容乎就這樣撞倒她,兩個人跌成一團。
她歎氣地看著一雙大手將壓在她身上的容平給抱了起來,接著,另一隻手停放在她面前。她向上一看,迎向一對深沉而帶著譏誚的眸子。
無柔尷尬的扯嘴笑,故意忽略那隻手,正想自己爬起來,那隻手卻一把攫住她的右手,毫不留情的將她拉起身。
右肩的傷痛得她皺起眉,但只是一剎那,她又恢復笑容。「真是巧啊!我可以解釋我們會跌倒的原因,絕不是我想非禮平姑娘,也不是平姑娘想侵犯我……」
封飛霧聽到後面,揚了揚眉。
「嗯……不不,我的意思是,平姑娘不小心腳勾到椅子,然後撞上我,結果我們就跌倒了。」封飛霧的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她轉向另一張相同的臉,雖然帶著不悅,但至少還有些反應。
「時候不早了,我想穆大夫該休息了。」封奔雲有禮的下逐客令。
「當然,我該回去了。」他的話正中無柔下懷,她略有深意的瞥了容平一眼,才從容的離開。
封飛霧跟著她走出侵霜苑,金褐色的眼眸盯著她的背影陷入深思中。
無柔倏地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大當家,你想一直跟著我嗎?」
被那樣一雙銳利而深沉的眼盯著,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我很好奇,三更半夜的,平兒有什麼事這麼急著和你說?」
望著笑容滿面的封飛霧,無柔只覺頭皮發麻,從來不知道如此俊美的男人,為什麼會笑得如此陰森,像極了不懷好意的狐狸。
「她只是擔心自己的病會引發舊症,我稍微解釋之後,她就安心了。」
「是這樣嗎?」
「當然了,我和她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喔?你以為我們想的是怎樣?」
「什麼有情、有意之類的。我知道二當家很重視平姑娘,我不會自討沒趣。」
「如果不是奔雲的關係,你就會有所行動嗎?」封飛霧瞇起眼瞪著她,心情突地大壞。
無柔敏感的察覺他放射出的怒氣,直覺討好的回答:「當然不會,我是個居無定所的人,平姑娘不適合我。」
「只有這個原因?」他逼近她追問。
無柔因著他的接近而後退,直退到廊柱前才停了下來。「大當家還想要什麼原因?」
封飛霧伸手抵著廊柱,將她圍在柱子和他之間,低垂著頭,目光熾烈的盯著她說:「你以為故意略過我,就可以將我們兩個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嗎?」
「我……」無柔又開始覺得空氣有些不足,深吸口氣,鼻中卻淨是他的氣息,故作的冷靜不禁裂開一絲縫隙。
「我們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她小聲的反駁,語氣卻虛弱得可以。
「我給你不少的時間去調適,但你卻一再的逃避,所以,我決定了不再縱容你的任性。」他眼對眼的盯著她,呼出的熱氣熱紅了她的臉。
「誰……誰任性了!你自作主張的說你被我吸引,自作主張的決定要……要我,到底誰才是任性的一方!」她偏過頭,避開太過親暱的接觸。
封飛霧低沉的笑起來,用一隻手扳正她的臉,掠奪放肆的眼光看得無柔全身緊繃,心臟全絞在一起。
「你說對了,我是個任性的男人,只要是我要的,我絕對會得到,即使用強奪的手法也不在乎。」
「你……你是在逼我離開……」
「你想逃就盡量逃,但我要告訴你,最後我還是會找到你。」他的唇距離無柔不到一寸,說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唇,無柔只覺口乾舌燥,想伸舌潤唇,卻又怕被他視為挑逗,此時不論做什麼都會引起他誤會,輕舉妄動不得。
「我……我的耳朵很好,你不用靠這麼近說話。」她強笑道。
封飛霧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眼神變得深沉而濃烈。慾望如潮水般席捲而來,讓他想將眼前人吞吃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