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輪就是用兩條腿走路的意思!」項芙蓉解釋道。
「嘎!你想要從這裡走到揚州城?」老人搖頭失笑。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從這裡到揚州城;就算騎馬也需要半天的時間,若是用走的,恐怕得花上兩倍的時間,再說這場雪更加深了步行的困難度,小兄弟,你還是打消步行的主意吧!」老人勸道。
項芙蓉沒有理會他那一句「小兄弟」,畢竟她細瘦平板的身材就算脫光了,也不會有人想看,更何況現在她包得密不透風,老人當她是小兄弟就小兄弟吧!
眼前重要的是離開尋荷小築,愈遠愈好,省得她提心吊膽。
她沉吟半晌,揚眉問老人,「有沒有辦法讓我下山?對了,能否請位兄弟載我下山,我會終生感激你。」
「載你下山?這不是不可以,不過天色快暗了,天一黑走山路十分危險,我不能要他們冒險。」老人抬頭望天。
項芙蓉正想反駁,剛才天色明明還很好,可是當她一抬頭,不知何時,湛藍的天空不見了,只剩下一層厚重的雲霧包圍著他們。
「這……怎麼會這樣?」她愣愣地看著天空。
「乾脆這樣,小兄弟,你暫且到屋裡住一宿,明天天一亮,我再請人送你下山吧!」老人笑道。
「住在這裡?」她像鬼似地瞪著尋荷小築。
「是啊!咱們少爺正好不在,所以讓你住一宿還可以,否則夜裡山中的寒氣會凍死人的,我們可不想明天真的看見一具屍體躺在門外。」老人認真的說。
項芙蓉一聽見,少爺正好不在,就連忙點頭,她也不希望自己死。在千年之前的雪山之中,連個為她哭的人都沒有。
「既然你答應了,就請進吧!我會叫阿福幫你準備一間房間,讓你休息。」老人笑容可掬地說。
「謝謝老伯,不知老伯尊姓大名?如何稱呼?」她學電視上的古裝戲,拱拱手。
「我叫柳天,大家都叫我一聲柳伯,是這兒的總管。」老人自我介紹。「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我叫項容,朋友們都叫我阿項。」她腦筋一轉,既然他當自己是男的,索性就假裝到底。
「來,咱們進屋裡去吧!」
項芙蓉被安置在後院的一間小房內,洗了一個熱水澡,吃了一頓飽餐,甚至換上一套男孩子的衣服,不過她怕冷,又將大衣、毛巾圍了一身,古裝加現代服飾,看起來十分怪異。
她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庭院。
一株梅樹優雅的矗立在雪地裡,石桌、石椅也鋪上了一層細緻的白雪,整幅景象淒冷中帶著瀟灑。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天空又開始飄雪,似有愈下愈烈的趨勢。
她將自己捲縮地擠進一張椅子,看著漫天飛雪,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彷彿天地之間只存她一人,所有煩人的事情都隨著風雪而掩埋。
前院突然傳來喧鬧聲,將這一片寧靜眼狠地打破。
她望向前院的方向,只見幾名僕人來去匆匆,幾盞燈光在長廊前飄蕩。
她的個性和好友們極端不同,尢其是在好奇心這方面。她覺得好奇心會惹禍上身,所以,她絕對不會自找麻煩,更何況尋荷小築裡的一切事物,她更加沒有興趣知道,以免自己做任何危及自身安全的事。
項芙蓉將頭枕在腰上,神智陷入昏迷狀態。
她真的累昏了,今天一大早就心浮氣躁的醒了,然後拉著阿蘿去做她所謂「無聊且於事無補」的傻事,不料果具應驗了她的預感,迷迷糊糊地被丟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不累才怪呢!
她就這樣倚在窗邊,頭枕著膝,蜷曲得像只蝦米似的夢周公,絲毫不知她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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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文卸下斗篷,拂去落在額眉之際的雪花,動作優雅而從容。
「少爺,你不是去了碎劍山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呢?」柳伯忙遞上熱茶,一邊問。
柳絮文微微一笑道,「歐陽家正忙著,我用過膳就決定回來。」
「有一件事我必須向少爺報告。」柳伯恭敬地站在他身邊說。
椰絮丈嘹了一口茶,才問,「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下午我們在門外遇到一位迷途的小兄弟,因為天快黑了,所以小的自作主張地將他留下,準備明天再叫阿福送他下山。」柳伯將事情娓娓道來。
柳絮文擺擺手。「你做得沒錯,只不過這場風雪明天可能停不了,看來至少會拖個十天半個月。」
「真的?我沒想到……」
「沒關係,來者是客,就讓他待到放晴吧!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柳絮文站直身道。
有了柳絮文的允許柳伯放下一顆心笑道,「是!少爺請早點安歇。」
柳絮文笑一笑,踏著輕鬆的步履離開前廳。
隔著長廊柳絮文一眼就看見一扇窗戶半掩著,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欞輕洩出來,隱約看見一名少年倚窗沉睡。
他並沒有走近,心中想道,看來這一位就是柳伯說的小兄弟。
他大寒天的開著窗睡覺,只怕明天起床會頭痛。柳絮文輕輕地手一彈,一道流星滅了燭光,手再一揮,窗子輕輕合上,隨後,他輕笑一聲,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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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芙蓉渾身酸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真是聰明,聰明到有床不睡,卻窩在狹窄的椅上睡得像只蝦米。
早上起來時,看見窗戶緊掩,燭火也熄了,一時之間讓她搞不清楚狀況。當然,除非她有夢遊的習慣,否則絕對不會是她。因為一旦睡著,連打雷都轟不醒她,這一點她很有自知之明。
她縮縮脖子,搓搓冰冷的雙手。
今天的氣溫似乎比昨天來得低,她只希望是早晨的關係,而非下雪的緣故。
房間內的光線並不明亮,項芙蓉考慮是不是要出去找柳伯,因為她對現在是否天亮了,一點概念都沒有。缺少表她真的無法判斷時間,這又是另一項她不願留在古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