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珩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前一刻還在說著夢話,下一刻就擁被哭了起來的女人。
她在遇見他之後突然昏了過去,若非他動作快,只怕她不只心臟出問題,就連後腦勺都會撞出一個腫塊。
等到號哭聲逐漸轉為抽噎的低泣,他才輕輕地開口問:「姑娘,你還好嗎?」
鄒琤霍地抬起涕淚縱橫的臉,瞪向一旁溫和地看著自己的男人。
「啊!你……」他怎麼會在這裡?而自己竟還渾然不知的哭得一臉鼻悌。
謝允珩拿出白帕遞給她,輕輕地說:「你暈過去了。」
鄒琤連忙接過白帕,抹去一臉的狼狽。
「我記得,是你救了我?」鄒琤紅著鼻子,目光仍是直直地盯著他。
「我只是抱你上來而已,先前大夫看過你,說你心脈微弱,但服了藥就沒有大礙了。」謝允珩淡淡地說。
「是,我沒事。」鄒琤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見到她理想中的男人,所謂玉樹臨風、斯文瀟灑,根本就是形容他,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震撼到昏倒,直教她困窘得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姑娘家住何處,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
「不用了。」鄒琤吸吸鼻子道:「我家很遠,你找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麼姑娘今天就在這裡休息,等身體好了再離開。」謝允珩看她說起家很遠時,眼神黯淡,故自然的轉了話題。
「我已經好了。」她下了床,這房間要多少房租她不知道,但能省還是省省。
「姑娘……」
「我姓鄒,單名琤,不知先生……公子尊姓大名?」雖然知道他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但鄒琤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是誰。
「謝允珩。」他有禮地回道,態度溫和卻疏離。
「再次謝謝公子的幫忙,嗯……那我告辭了。」她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心動,但是理智還是讓她決定拉遠距離,沉澱自己乍起的波動。
謝允珩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小五和鄒琤擦肩而過,倏地一呆,猛地轉身盯著鄒琤離去的背影。
「小五?」謝允珩淡淡地唉著站在門邊發呆的小五。
少爺。」小五回過神,連忙進入房間。
「你發什麼呆?」謝允珩隨口問。
「剛才那位姑娘我覺得有些眼熟,所以多看了幾眼。」小五照實回答。
「眼熟?你知道她是誰?」
「我是想到一個人,但是不可能是她的。」小五搔著頭說。
「你想到誰?」謝允珩挑眉問。
「文家的小姐啊!我上次在屋頂上偷瞧,文小姐房間裡的人就是地啊。」小五覺得自己腦筋好像打結了。如果那個女子真是文小姐,不就表示文小姐真能下床出門了?
「她說她叫鄒琤,不是文晴安。」謝允桁笑著,舉步往外走。
「喔,這麼說來,我那天看到的人就不是文小姐了。她會待在文小姐房裡,那應該是文小姐的丫頭羅?不過,她怎麼會在這裡?」小五摸著鼻子,不解的道。
「她在酒樓暈了過去,我吩咐掌櫃讓她在這裡休息。」
「暈過去?怎麼文府不管小姐還是丫頭身體都不好嗎?」小五搖頭咕噥。
謝允桁聽到他的自言自語,不覺瞇了瞇眼。
「你確定你那天看到的真的是她?」謝允珩站在。」樓往下看,正好看到站在酒樓大廳和掌櫃說話的鄒琤。
「少爺,你該相信我的眼睛,我絕不會認錯人。」
「是不是她,我們去問一問便知。」謝允珩正想往下走,突然聽見竹簾被掀起的聲音,進來了幾名黑衣大漢,一見鄒琤就圍了上去。
小五見著正想出手,謝允珩攔住他。只見鄒琤瞪著雙眼,並推開黑衣大漢捉她的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在前頭離開。
「少爺,那些人是文家的侍衛。」小五在一旁報告。
「她果然和文家有關係。」謝允珩淡淡笑道。
「可也奇怪,這麼多文家侍衛來找一個丫頭是什麼原因?難不成她私自逃出文府?」小五不解的搖頭。
謝允桁眼神閃了閃,輕笑著轉開話題。
「你去查的事怎麼樣了?」
「我查到那個什麼黃大師,前一陣子去了一趟冀州,據說是去找張天師的後代,今天剛回來,一回來就上文府。」小五一想起黃大師那副興匆匆的模樣,就覺得奇怪。
謝允桁瞇了瞇眼,倏地往外走。
小五連忙跟上去,「少爺,您要上哪去?」
「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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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師,你總算來了,事情是不是有頭緒了?」文信章一見到黃大師,著急萬分地問。
「我去了冀州一趟,找著了祖師爺的後代,討了一道九天回魂咒。」.黃大師才落坐立即拿出一紙黃色符咒。
「這個九天回魂咒有什麼用途?能夠喚回小女的魂魄嗎?」文信章盯著符咒連忙問。
「當然,這符不只能將入侵身體的靈魂驅走,還可以召回被趕走的元神,自然能夠喚回小姐的魂魄。」
「真的太好了,黃大師,你來得真是時候,現在就快點施法吧!」文信章聞言鬆了口氣,一顆懸了幾日的心總算歸定位。
「可是……文老爺,我必須先提醒你上垣道符的效力很強,恐怕對小姐的身體會有些影響。小姐的身子本就虛弱,我擔心小姐會承受不了靈魂交換時的痛苦……」黃大師面有難色的說。
「什麼?會影響小女的身子?那該如何是好?」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小姐的身體狀況好轉,並在春天萬物滋長,天地萬物最旺盛的時刻,再進行回魂的儀式比較好。」
「春天?那不是還有好幾個月?不成啊,謝家就要來迎親了,我不能讓一個不知何方的鬼怪代小女嫁過去啊。」文信章一聽,眉毛又扭在一起,急得來回踱步。
「文老爺放心,我問過天兵天將,他們說附在小姐身上的並非死魂,而是生靈,想必是因緣際會造成兩個人的靈魂交換,只要我們說服她以小姐身份生活幾個月,屆時再讓她們換回來,相信她也不會反對才是。」黃大師雖然沒有什麼高深的法力,卻還是懂些皮毛,而且這些全是他問那位天師之後得到的答案,只是天師也說過什麼「命該如此」、「徒勞無功」的話,他未轉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