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柳園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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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可愛聽到他的告白,眼淚又掉了下來,情不自禁地抱住他道:「我也好愛你,可是……」

  「可是什麼?是不是那個人要帶你走?」柳絮飛緊緊地抱著她,瘖啞地道。

  可愛拚命的搖頭。

  「不要離開我,可愛,我們失去過一次機會,不要讓我們再經歷同樣的痛苦,不要離開我。」柳絮飛倉皇地說。

  可愛條地吻住他,不願再聽他令人心碎的哀求。

  柳絮飛一手扶著她的頭,一隻手將她整個人翻轉壓到自己身下,渴望熾熱的吻著她。

  「可愛……」他的唇貼著她的頸項,低喃著她的名字。

  「我好愛你,真的愛你,不要怪我,不要恨我。」可愛抱緊他呢喃道。

  柳絮飛的心一緊,抬頭著急的望著可愛問:「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要離開我?」

  「不,我不會離開你,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

  在我心中,我永遠都在你的身邊。可愛悲哀地想。

  「不,我知道事情不對勁,否則你不這麼哀傷,告訴我,可愛。」柳絮飛恐懼的看著她追問。

  可愛伸手輕撫他的臉,露出一抹心疼的笑容,「我不哀傷,我很高興,能夠看到你活著,我什麼痛苦都不在乎了。」

  「可愛……」

  「我有些話要告訴你,你湊耳過來。」

  雖然心裡充滿不安,柳絮飛還是將耳朵貼近她的嘴邊。

  淚水悄悄地自眼角流下雙頰,可愛伸手攬住他的頸子,輕輕地在他的耳邊念道:「萬界之神,聽吾祈願,以吾之聲、以吾之語,封閉爾等之記憶,封閉爾等之心。」

  「可愛?」柳絮飛驚愕的望著她。

  可愛永遠忘不了他的表情,那是一種被背叛的痛苦眼神。

  他痛苦的望著可愛,隨即一陣強烈的疼痛像是要敲碎他的頭般,他的腦中忽然白光一閃,任由暈眩將他拉扯至無盡的空白之中。

  可愛自他的懷抱中離開,低頭望著她的愛人,淚珠一顆顆滴落在他的眼瞼上。

  慢慢的,她俯身親吻他,這是最後的一記吻。

   ☆ ☆ ☆

  「不要走!」柳絮飛從床上坐起身,喘息地叫著。

  他望著不停顫抖的手指,發現自己作了個噩夢。

  胸口的悸動,應該是他和英揚比鬥受傷之後的後遺症吧!.

  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三個月了,為什麼還會不時的作噩夢呢?而且令他恐懼的不是受傷,而是一種更深切的哀傷。

  當他發現臉上竟泛著淚水時,更是詫異得無與倫比,莫名其妙的流淚是為了什麼?這樣的心痛和心傷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他卻不記得了。這種空虛的感覺就像有只巨大的手掌壓著他的心,使他喘不過氣。

  他抹了抹臉,走下床。

  近來,母親不斷的在調查風雲寨的事,他知道母親對於英揚殺傷他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她之所以沒有立刻上風雲寨去討公道是因為她覺得事情大有蹊蹺,她想要查出幕後的主使者,一個能夠驅使英揚那種人物為之所用的主使者。

  他沒有阻止母親的做法,因為他也想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最早是三弟絮文受到一個蒙面人的攻擊,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英揚所為,但是這一次英揚根本沒有蒙面,殺傷他之後揚長而去,而自己竟然命大的撿回一條命,至於如何起死回生,他卻沒有任何記憶,只記得自己恢復意識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更奇怪的是家人竟然也有一段空白的記憶,對他的傷如何奇跡似的康復,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走出房間,信步走到掬月湖畔。

  每一次走到這裡,他就會有一種奇怪的感受,望著櫻樹綻放千萬朵的櫻花,總是會有一般被背叛的痛楚感襲上他的全身。

  他究竟是怎麼了?他皺起眉頭痛苦的自問。

  他沒有表情的看著清澈平靜的湖水,心底一陣莫名的騷動讓他覺得坐立不安,掬月湖的美景對他並沒有起安撫的作用,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自從受傷以來,一切都變得那麼奇怪,再也沒有什麼事能夠吸引他,他像個枯槁的老人般,過著等待死亡的日子。

  這是他嗎?他是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委靡的?

  以前的柳絮飛躲到哪裡去了?那個瀟灑不羈、風流倜儻的柳絮飛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一點都摸不清頭緒,為什麼?

  他再也受不了自己這種心態,他告訴自己到此為止,他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陌生的情緒中,他要找回原來的自己。

  他大步離開柳園,走向熱鬧的街道,想從中尋找到他的快樂。

  當他經過一家酒樓時,從裡面傳出一陣歌聲,柳絮飛彷彿被點了穴般的呆立在酒樓門外,靜靜的聽著那柔美清亮的歌聲唱著如泣如訴的曲子。

  直到歌聲停歇,柳絮飛不自覺的走進酒樓尋找唱歌的女子。

  很快的,他看到了一個嬌小纖細的女子坐在酒樓的二樓,她的面前擺著一張古琴,顯然是她自彈自唱,女子清秀的面容稱不上迷人,卻也頗為引人愛憐。

  柳絮飛找了一張空著的桌子坐下,繼續聽那女子唱歌。

  他並不像一般的客人,一邊望著賣唱女子的臉,一邊聽著她優美的歌聲,反而閉上眼睛,只是純粹的欣賞女子的歌聲。

  莫名其妙的,她的聲音就像觸動了他心底的某一個角落,讓他覺得好熟悉、好震撼。

  女子又開始唱起另一首曲子,柳絮飛聽出她是在唱蘇東坡悼念亡妻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松岡。

  女子唱得愁腸百轉,柳絮飛聽得是千頭萬緒,莫名的痛苦。

  當女子唱罷離席,柳絮飛隨即起身,交給掌櫃一錠銀子,交代他轉交給賣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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