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無奈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掩面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呼出一口長氣,開始整理她少得不能再少的東西。
當她摸到腰際的那一塊金鎖片時,忍不住陷入回憶中。
金鎖片是她當初自金瑤仙手中接過的柳家傳家之寶,而後因為一連串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她忘了還給金瑤仙,此刻倒成了她唯一可留念的來西。然而柳家的東西遲早要還給柳家,也許她將親自將這一塊金鎖片轉交給薛彩。
歎了口氣,她又將金鎖片放回懷中,暫且就讓它再陪伴她一陣子吧!
☆ ☆ ☆
可愛一聽到柳絮飛來到靜宇的消息,總是很自動的走開,並不是她蓄意為薜彩製造和柳絮飛獨處的時光,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所以索性避不見面,反正靜宇多得是地方可以躲藏,她不用擔心會遇見柳絮飛。
在她們搬入靜宇的第一天,柳絮飛曾向薛彩表示要派僕人服侍她們,然而被薛彩婉言拒絕了,不過考慮到安全性,接受了保鏢的安排,但是保鏢全部都住在另一頭,內院就只有她和薛彩兩個人,所以她在柳絮飛來的時候總是跑到後院的石階上坐著發呆,直到柳絮飛離開。
「咦,你是誰?」一個男子忽然出聲問,嚇得可愛從石階上跳了起來。
她瞪著來人,沒有回答。
男子上下打量她,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薛姑娘的朋友,叫可愛對不對?」
可愛仍是看著他。
男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是誰,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絮飛的朋友朱天風,剛從南方做生意回來,昨天才到紹興。」
可愛盯著他半晌,才放鬆的露出一抹微笑。
朱天風環視四周的景色,「這裡雖然不錯,但是比起柳園還是遜色多了。」
可愛點點頭。
朱天風好奇的看著她問:「你去過柳園嗎?否則你怎麼會贊成我的話?」
可愛一怔,連忙搖頭,有些尷尬的笑。
「你為什麼都不說話?是不想說話嗎?」朱天風微蹙眉頭問。
可愛指指自己的嘴,搖了搖手。
朱天風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說:「原來你不會說話啊。」
可愛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在沙上寫:不是不會,而是不能。
朱天風搔搔落腮鬍,「不會」和「不能」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他還是道了歉,「對不起,我太莽撞了,請你不要見怪。」
可愛笑著搖頭,再寫:沒關係。你怎麼會一個人到這裡來?他們呢?
「薛姑娘和絮飛在談話。說實話,薛姑娘的歌聲著實吸引人,但是我是個不通音律的大老粗,在裡面坐著十分瞥扭,所以就一個人出來逛逛。」他攤攤手。
可愛笑了笑,大鬍子的朱天風沒有柳家兄弟來得俊美出色,但是另有粗獷的英氣,她相信這個男人是個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豪邁漢子。
我知道,有些人一聽曲兒就會睡著,我也是這種人。可愛善心的安慰他。
「哈!我終於找到知音了。」朱天風高興的拍拍手。
可愛也笑了起來。
朱天風看著她一會兒,才問:「你和薛姑娘認識很久了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朱天風的直率讓可愛又一笑。
你是為柳公子問的嗎?她在沙上寫著。
朱天風坦承道:「可以這麼說,不過我自己的好奇心重些,雖然絮飛對女人都很溫柔,卻從未有過這種將人接進自己房子的舉動,所以我當然會好奇。」
可愛表面上仍是淡淡的笑著,心卻如刀割般的疼著。朱天風的問題,是她一直不敢想的問題。
薛彩是個好姑娘。
「那麼也許我們該樂見這兩個人能夠有個好結果。不打擾你了,我該回去了。」朱天風笑道,隨即大步的離開。
可愛望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低垂著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 ☆ ☆
朱天風在途中趨現了前來尋他的柳絮飛,「你聽完歌了?」
柳絮飛點頭說:「薛姑娘的身體尚未復元,我不想太打擾她,所以和她談完了話就出來找你,你這個浪子不但安定不下來,連聽個歌也不安穩。」
朱天風大笑道:「要是我安定下來,那一定是我病了,而且我不出來,也沒有機會見到那位可愛姑娘。」
「可愛?你見到那個姑娘了?」柳絮飛倒是有些詫異,因為他來這裡幾次,從來沒有見過可愛,他總覺得她是故意躲他,否則不可能在這些日子以來,一次面都不曾見過。
「是啊,雖然她不能說話,還是個很有趣的女子。對不對?」朱天風道。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柳絮飛不知為何有些氣悶。
「什麼?你沒見過她?怎麼會?」朱天風瞪大眼。
「每次我來,她就走開,怎麼見得到面?我懷疑她是在躲我。」柳絮飛蹙眉道。
朱天風哈哈大笑,「我不認為她有理由躲你,應該是在幫你和薛姑娘製造獨處的機會吧。」
「我和薛姑娘是很單純的友誼,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感情。」
「你都把人給接進自己的房子住了,還說是單純的友誼?不要說別人不信,就連我也不怎麼相信。」朱天風搖頭道。
柳絮飛斜睨他一眼,「你這個浪子當然不會懂,我這是惜才,因惜才而愛才。」
「你說給我聽也沒有用,我想伯母一定早就得到消息,恐怕她也以為你這個風流大少想安定下來了。」
柳絮飛淡然道:「她現在正忙著風雲寨的事,沒有多餘的心力來管這種瑣事。」
提起風雲寨,朱天風摸摸鬍子道:「我直到現在還是不相信英揚會對安慶王府下手,他和你們並沒有恩怨啊!」
「所以我娘現在正在調查,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他來對付我們。」
朱天風沉吟半晌道:「我想能夠指揮得了英揚,這個人一定也是不簡單,而且和你們必然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