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管家,你派幾個人送大夫回去,順便抓藥回來。」柳絮浩將藥方交給管家。
「是。」
「你們都去忙自己的事吧,這幾天沒有命令,不要靠近這間房,知道嗎?」柳絮浩對其他家僕說。
「是,二少爺。」下人們立刻如鳥獸散,大家都看到了大少爺的反應,當然知道在這個時候最好是少惹事為妙。
「絮浩,大哥他……」葉歌擔心的看著房門。
柳絮浩歎了口氣,搖頭苦笑道:「看來又將是一個難過的夜晚。」
「可是留大哥一個人好嗎?」
「沒關係,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葉歌看了看房門,也只有點頭。
☆ ☆ ☆
柳絮飛呆呆地坐在床邊,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可愛,看著她沒有生氣的面孔,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絞在一起,胸口如同刀割般的一陣陣地痛著。
他從來不曾憎恨過誰,但是今天,他第一次嘗到仇恨的滋味,恨不得能夠手刃仇敵為可愛報仇,如果可愛有個萬一,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失去生存的慾望,成為因恨而活的人。
「不要讓我成為那種人,所以請你好起來,只要你好起來,就算你要我從此不再出現在你面前都行,只要你好起來。求求你!」柳絮飛握著可愛冰冷的手,哀求的說。
他輕撫可愛的臉,迷茫、苦惱的說:「為什麼我總有種早已認識你的感覺?如果這種感覺就是前世注定,你怎麼能夠在我們還沒有任何結果之前就離開我?你怎麼可以不負責任的逃開,讓我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回答我啊,可愛!」床上的人兒並未給他回答。
「不要再睡了,不要再沉默不語,你快起來,快回答我的問題啊!」柳絮飛眼神狂亂地嘶吼,雙手不斷地捶著牆,直至拳印深陷。
柳絮浩聽到柳絮飛的咆哮,連忙衝進房間,只見一向瀟灑不羈、遊戲人間的兄長,竟發狂的猛捶牆壁,不禁緊張的捉住他的手大叫:「大哥!不要再捶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不醒?難道是在怪我害了她,怪我不該將她捲進敵人對我的仇恨中?」柳絮飛狂亂的捉著柳絮浩問。
「大哥,你冷靜一點,她不會有事的。」柳絮浩堅定的說。
柳絮飛眼神空洞的說:「你騙我,就像我當初騙老三一樣,我現在才體會出老三當時的心情,真是諷刺,這是上天在嘲笑我的無知,嘲笑我的傲慢吧!」
柳絮浩皺著眉,不忍地看著兄長如此自責,「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難道你這麼快就放棄希望了?如果連你都放棄了,那她怎麼辦?」
「不!我不會放棄!」柳絮飛空洞的眼眸燃起怒火。
「很好,現在她需要你的支特,而不是一個狂亂、志氣消沉的柳絮飛。」柳絮浩盯著兄長鎮定的說。
柳絮飛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臉色雖然仍蒼白,但已恢復了平靜。
「我知道了,謝謝你,老二。」
「自家人何必言謝,我只是要你知道,不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
柳絮飛輕輕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地說:「薛彩被其中一個蒙面人擄走了,無論用什麼方法,我們都要把人給救回來。」
「嗯,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辦這件事了,不到明天,所有地方都會得到消息。」柳絮浩見他提起這件事,才真正的安下心來,因為他會想到薛彩,就表示他已恢復冷靜,不再深埋在痛苦中。
「要不要我把老三找來?」柳絮浩提議道。
柳絮飛苦笑道:「揚州和紹興相距百里,遠水救不了近火。」
「雖然路途遙遠,可是日夜兼程,只要一天半就可以趕來,這對可愛總是一個機會啊!」柳絮浩說。
柳絮飛聽著,心裡又揚起希望,老三的醫術之高,他們都曾見識過,可愛如果吋以撐過今天晚上,也許老三趕來就有希望。
「你說得沒錯,我立刻飛鴿傳書,叫老三趕過來。」柳絮飛精神一振道。
「這件事我來做,你就留在這裡看顧她吧,等二更時,葉子會來幫忙。」
「不,不用麻煩葉歌了,我可以一個人照顧她。」柳絮飛搖頭道。
柳絮浩餚著他堅決的表情,不再勸說,微微領首就離開了。
柳絮飛輕撫可愛的頭髮,沙啞壓抑地說:「你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 ☆ ☆
背上劇烈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的呻吟,然而乾澀的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困難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柳絮飛憔悴疲倦的睡臉。
她的記憶中,他永遠都是衣衫飄飄,瀟灑得不染一絲塵埃,可是眼前他的衣棠卻是沾滿著幹掉的血漬,紊亂不整的儀容,顯得格外落拓和孤寂。
她的心因為他的受苦而難過,忍不住想支起身子,伸手安慰他,但移動而牽扯背部的劇痛讓她又躺回床上。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她閉上眼,腦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發生的景象。
蒙面人?薛彩?
陣陣的痛楚讓她回想起所有的事情,一想到被蒙面人劫走的薛彩,可愛顧不得會不會弄痛背上的傷口,咬緊牙伸手想要叫醒柳絮飛。
在她的手還沒有摸到柳絮飛前,軌被他的手一把抓住。
一雙灼熱、激烈的眼睛盯著她。
柳絮飛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低叫:「可愛!感謝老天,你終於醒了!」可愛張著嘴,想要告訴他薛彩的事,卻乾渴得說不出一句話,不禁著急的掉下眼淚。
「你不要急,不要哭,你是不是擔心薛彩?」柳絮飛輕拭她的眼淚,溫柔的問。
可愛拚命點頭。
「我們已經派人去找,我答應你一定會把薛彩救回來。」柳絮飛對薛彩有一份深厚的歉意,她只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可憐人。
有了柳絮飛的承諾,可愛這才鬆了口氣,但是一放下心,她的背就像火燒般的灼燙起來,讓她疼得齜牙咧嘴,痛得扭曲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