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蘿沒有反對地鑽回被窩,她的確還來恢復,否則怎麼會這麼累,再休息一下吧!等她醒了,就能夠有充分的精神和頭腦來面對歐陽昀。
在她人夢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仍是歐陽昀。
☆ ☆ ☆
謝蘿睜開惺忪的睡眼,盯著床幃好幾秒,才懶懶地伸展雙臂,慢慢地坐直身子。幾乎在她坐起身子的同時,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迅速爬過全身。她下意識地朝眼光來處望去,心臟頓時緊縮,才又如萬馬奔騰般地狂跳起來。
仍是一身白衣、瀟灑自在的他,背著窗戶透進的光影站立著。一雙抑鬱深沉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謝蘿覺得自己的手微微地抖著,彷彿窒息般地喘不過氣。他的憔悴、憂鬱深深地震撼著她,而那一雙眼卻教她燃燒,逼迫她正視他的感情。
驀然,她覺得自己是殘忍的刨子手,狠心地將他的情感斬得七零八落,只為了保護她自已,她真的是一個最懦弱的逃兵,企圖從愛情戰場上不戰而逃的逃兵。
歐陽昀沒有開口,只是怔怔地望著她。
謝蘿輕輕咬著唇,是她先逃離他,必須由她走向他的身邊。她推被下床,雙腿雖然在顫抖,卻不再虛弱。歐陽昀屏氣凝神地看著她一步步朝他走來。當她的腳顛了一下,他的心跟著一緊。她停下腳步,偏著頭望著他,接著就衝進他懷裡,將他緊緊地抱住。
歐陽昀先是—愣,隨即將她緊緊擁住,他根本不敢相信她會主動走向自己,更不用說她還會擁抱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謝蘿激動地叫:「我的任性傷害了你,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歐陽昀只是抱緊她,沙啞地道:「不,是我的急切嚇跑你,讓你在外面流浪,是我不好。」
謝蘿抬起頭看他,感動得想哭。「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既平凡又普通,根本不值得你愛,為什麼你會看上我呢?」
歐陽昀苦澀地笑,「感情並不是有條件的東西,愛不愛並不是我能夠控制得了的。在我心中,你是獨特而唯一的存在,我不後悔愛上你。」
謝蘿將頭埋入他的胸前,哺哺地道:「你應該後悔的,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你,只會傷害你,我不要你為我而痛苦,看到你難過,我的心就像針刺般痛苦,我只會帶給你悲傷,根本不能給你快樂。」
「不,你已經帶給我快樂,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帶給我別人所無法給我的快樂,即使我可能會失去你而痛苦,也是我的選擇。歐陽昀將她的臉抬起,溫柔而堅定地看著她。「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明確的回答。」
謝蘿幽幽地歎口氣。「我的離家出走,難道你還不明白?若非害怕自己發現的答案會讓你我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又何苦逃走呢?我是愛你的啊!」
歐陽昀因為她的話而獲得釋放,他的血液狂奔著似乎要衝出血管,心臟更似要炸開一樣,整個人沉浸在她的話語中無可自拔。
原來說出這句話並不如她想像中的困難,尤其是在看見她的話對他有這麼深切劇烈的影響後,這句話真的一點都不難說。
她舉起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我真是傻,竟然想要逃開這份感情,我發誓再也不會了,我謝蘿決定愛你到底,管它什麼可能不可能,痛苦或悲傷,只要我們相聚的一天,我就要緊緊跟隨你,不再離開你。」
歐陽昀用力地抱緊她,語音哽咽地說:「感謝老天,將你帶進我的生命,我愛你,愛是這麼深,深得無能為力。小蘿,不要再離開我,永遠不要.」
謝蘿以同樣的力量擁著他,吸吸鼻子道:「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去他的命運,管他的未來、過去,她都要和歐陽昀在一起。從今以後擴她要把握每一個相聚的日子,不再去想是否有分別的一天,即使她永遠回不去二十世紀,她也無怨無悔,以往的日子就此埋藏在她心底深處吧!
歐陽昀深情地凝視她,時光似乎就此暫停,謝蘿望著他漸近的臉孔,慢慢地合起雙眼,迎接他熱情而溫柔的唇,輕歎一聲,她偎進他的懷中,恣意地享受人的吻。
當他結束這一記熱吻,抬起頭,看著謝蘿紅艷迷濛的臉孔,不自覺著迷了。
謝蘿似乎有這剎那間變得更加嬌艷動人,眉宇間的溫柔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現在的她正是陶醉在愛情中的女人,散發著幸福與快樂的光彩。
歐陽昀為自己是她改變的原因驕傲自豪,她愛著自己,真的愛著自己。
「小蘿,嫁給我。」歐陽昀說出心底隱藏已久的話;謝蘿先是一怔,立刻快樂地笑道:「好,我要成為你的妻子,不過……」
「不過什麼?」他著急地問。
謝蘿瞅著他,拖長語調說:「不過…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妻子,我不能忍受一夫多妻的習俗,更不苟同一隻茶壺、多只茶杯的謬論。如果你要我,就不能再要別的女人,我要求絕對的忠誠。」
歐陽昀專注認真地看著她。「我從來就不是多情的男人,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除了你,別的女人我都不要,有了你,我又何需別的女人?」
謝蘿笑道:「沒錯,你不是多情的人,你是癡情人,而我就是你癡情的對象,有了我這個大麻煩,你哪有時
間去理別的女人,我會讓你忙得無暇想到的女人。」
他溫柔地笑著,望著她志得意滿的神情。沒有別的女人能夠取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她是他的最初、最終,也是永遠唯一的愛。
「哎呀!說起麻煩,我離開碎劍山莊,一定帶給所有人阻撓,他們會高興你娶我嗎?謝蘿突然想起自己的出走,一定搞得所有人烏煙瘴氣,不由得垮下臉,擔心起來.
歐陽昀輕輕地笑道:「他們不會怪你,而且會巴不得你趕快嫁我,因為這些日子,我的脾氣並不算好,另一點是他們對你的事跡既好奇又欽佩,你已經是他們崇拜的新對象,他們當然高興你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