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媽,小蘿是聰明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算她忘不了那一段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相信她不會折磨自己的,」項芙蓉軟言相慰,平靜地笑著。
「都靠你們這些朋友在她身邊幫助她,老實說,我前一陣子真的很擔心,若不是你們一直陪著她,我的一顆心恐怕還掛得高高的,放不下來呢!」謝母感激地望著項芙蓉,對她們寸步不離地跟著謝蘿,照顧她的舉動感動。
「謝媽,不要這麼說嘛!我們和何蘿是好朋友,互相安慰,照顧是應該的。如果遇上這種情形的不是阿蘿,她也不會像我們這樣做的,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項芙蓉搖頭笑道。
「不管怎麼說,總而言之一句話,謝謝你們。」謝母拍拍她的手,溫和地道。
項芙蓉回她一笑,「不客氣,只要讓我們偶爾來打打牙祭就可以了。」
「那還有什麼問題。說真的,你一個人住外面,也沒人照應,乾脆你搬進來,一方面生活上有人照料,一方面又可以讓家裡熱鬧起來,好不好?」謝母靈光一現,熱情地說。
項芙蓉一愣,望著謝母說不出話。
「阿項自由慣了,媽要她搬進來讓你管,她會肯才怪。」謝蘿出現在項芙蓉身後,為她回答母親的話。
「我才不會干涉阿項的生活……」
謝母抗議地叫。
「是嗎?」謝蘿將問號的尾音拖得長長的,一臉不相信地挑高眉。
「你這孩子怎麼淨扯老媽的後腿?阿項是你的死黨,你不勸她搬進來,卻淨說老媽的壞話,你這個朋友是怎麼當的。」謝母瞪著謝蘿不滿地嚷。
「就是為她好,我才要她清楚搬進來要面對什麼樣的情況。老媽的熱情平常能嚇退人,如果阿項搬進來,不被老媽煩死才怪。」謝蘿朝著母親搖頭。
「也許阿項就喜歡這樣啊!」謝母不受氣地說,一張臉充滿希望地轉向項芙蓉問,「阿項,謝媽說的對不對?」
項芙蓉尷尬地摸摸鼻子直笑。
「媽,你就別逼阿項了,我們還有事要辦呢!再不走會來不及。」謝蘿拉起項芙蓉就往門口走,走到一半,她才轉過頭,朝謝母揮手笑,「不用等我們了,我們不會回來吃飯,媽,再見。」
項莢蓉跟著說:「謝媽,再見。」
兩個人的身影在謝母的注視下,消失在門後。
☆ ☆ ☆
謝蘿和項芙蓉將車停在崖邊,下車走近山崖。
昨夜的雨水使得崖邊的柏油路濕滑,崖下的泥土因雨水的滋潤而鬆軟潮濕。
謝蘿看著周邊的景物,若有所感地說:「誰相信在這樣的景色下,另有不同的風景重疊在古代的世界中,一片草原,遼闊的綠色草原。」
「如果不是你有親身體驗過越時空這種事,別人來說,我不會相信,畢竟這種事太玄太奇了。」
謝蘿轉過頭凝視她,半響才笑道:「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就奇怪,我不知道那件事該算什麼,說起來和你也有關係呢!」
項芙蓉眨眨眼,不解地問:「和我有關?什麼事?」
謝蘿考慮好一會,才決定說出來。
「我有個朋友…不,嚴格地說,他是昀的朋友,他…」
項芙蓉打斷她的話說;「你指的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他和我怎麼扯得上關係?」
「我還沒有說完啊!他叫柳絮文,是個多才多世藝的才子,據說他曾經過一名女子,也曾經繪下此女容貌,遍尋不獲。在我看到畫像時,總覺得熟悉…」
「你是指畫上女子和我相似?」
「不錯。有七、八分像,不只容貌,更令人訝異的神情、氣質和你如出一轍。」謝蘿靜靜地描述她在「尋荷小築」所見韻事。
「尋荷小築?」項芙蓉臉色發白,兩眼發直地叫。
謝蘿被她的反應嚇住,忙問:「你怎麼了?臉色好白。」
項芙蓉慘白地望著謝蘿。「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在我國中到高中時。有一段日子,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一個看不清臉孔,影像模樣的男子站在一幢屋子前,唯一清楚可見的是屋子上有塊匾,上面寫的就是這四個字。」
謝蘿聞言大驚,「匾上寫的是『尋荷小築』?」
項芙蓉無力地點頭,「對,就是『尋荷小築』,所以我聽見你的話才會覺得毛骨悚然。」
謝蘿垂下頭沉思,世事真是無奇不有,本以為只有柳絮文夢到阿項,沒想到連阿項都曾夢過柳絮文,這是一段怎麼樣的緣分?相隔千年的兩個男女,未曾相見,卻已然相知。莫非她是開啟他二人之間聯繫的關鍵,所以她才會回到過去,與歐陽昀相戀,將這些複雜的事情全部串連起來?
若是她身負此責任,是否表示她和歐陽昀的緣分未盡?」
「如果……」
謝蘿的話還在嘴邊,一串急促的喇叭聲引起兩人的注意。
她們同時朝後看,一輛失速的車子由山上衝向她們,沿途還不斷擦撞過幾輛汽車,霎時車聲、尖叫聲四起。每個在場的人,親眼看見失速的車子衝向站在崖邊的兩名女子,她們為躲避車子的撞擊,向後猛退,卻失足墜崖,啟事的車輛像道流星般直墜崖底,瞬間轟然大響,車子立刻起火燃燒,火舌直竄上來。
現場一片混亂,所有目擊事件過程者,莫不怵目驚 心,直認為那兩名無辜女子和啟禍者,恐怕難逃一死。
☆ ☆ ☆
謝蘿的父母和周玉光、林玲月在得到消息後,紛紛趕上山,站在崖邊,看見現場一片凌亂,忍不住哭出聲。
謝母顫抖地說:「不可能,老天不會這麼殘忍,要我連續兩次承受喪女之慟,早上小蘿和阿項還活蹦亂跳地對我說再見……怎麼可能…」
周玉光、林玲月淚眼汪汪地扶著謝母,心中傷痛莫名,這個地方曾讓她們心碎,熟料,此刻再一次狠狠地粉碎她們的快樂。
警方的救援人員,面色沉重地走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