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搞不懂人心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你還好吧?」
「我?為什麼這樣問我?」
她聳聳肩道:「我聽說過你們的事,你和太太的感情好像不太順利。當然,我不是想刺探你的隱私,可是,如果你想找人談一談,我想一個旁觀者,應該是很好的對象,而且,我是個絕佳的聽眾。」
緯凡淡然一笑,他不想和別人討論自己的婚姻,至少不是現在,也不該是和一個女學生來談。
想夢揚眉道:「不要把我當成學生,而是朋友,我想一個朋友應該分單你的痛苦,而且沒有任何條件。」
再一次,她令他驚異,彷彿她可以看穿他的心思,這種被一覽無遺的感覺,很糟。
想夢歎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我知道自己有時候太好奇、太愛管閒事了,你可以拒絕我,我會接受。而且有時候我很喜歡揣測別人的心思,很奇怪的是,我的第六感一直很準,我絕不是會讀心術,你不用防備我,真的。」
的確,她看人的本事,比普通人都厲害,而且她可以很快的知道一個人的內心,以及本質,這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本能。
「我只是吃一驚,難怪你對那些追求者,會有相似而不同的態度。」
「你看出來了?」她不好意思的笑,她的確是針對不同人而用不同的態度,唯一相同是有禮卻不給他們希望。
「大概你會說我像是變色龍,針對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反應。」
緯凡搖頭笑道:「不是變色龍,而是水晶石,在不同的光線下,反射出不同的色彩,真實而璀璨。」
想夢眨眨眼,開心的笑了,在他心中的自己似乎並不是很奇怪的女孩,這令她有種愉悅的感覺。水晶石,好像很不錯,她愈想愈快樂。
「想夢,你怎麼一直傻笑?」
想夢摸摸自己的臉。「有嗎?大概是肌肉僵硬吧!」
緯凡忽然放聲大笑,想夢真是一個奇妙的女孩,和她在一起,不自覺的他就想笑。自從他說服自己,將想夢對他的吸引力,轉成對妹妹般的喜愛後,他不但輕鬆多了,更奇怪的是愉快的氣氛一直圍繞著他。
這個聰慧卻又純真、直率的女孩,她的未來伴侶會是誰呢?是哪個男孩子有幸能夠陪伴她一生呢?一想到這裡,他竟有些捨不得,或許這是做哥哥的心情吧?
「要上課了,你還不去?」他看著牆上的鍾問。
「唉!」她深深歎口氣。「一定要去嗎?我……」
「不准逃課,我受你老哥的托付,一定要盯著你乖乖的去上課。」他堅定的打碎她冀望的眼神,想夢失望的翻翻白眼。
她一向不肯受人脅迫,或許想風發脾氣的時候,她會衡量當時情況,先溜為妙。
不過事後,她才不理會想風的危言恐嚇。可是莫緯凡溫和的口吻,沒有危險的笑容,卻教她乖乖聽話,是不是自己腦子有問題?想夢眨眨眼,站起身,懶洋洋的道﹕「看來,我又多了個哥哥,只能怪我自找麻煩,讓你知道我是想風的妹妹,真是自作自受。」
緯凡好笑的說!「有那麼可怕嗎?我倒覺得滿好的,我是獨子,沒有兄弟姊妹,有你這麼個妹妹,感覺很新鮮,說不定,我還會為『妹妹』寫首歌呢!」
想夢一聽,立刻大叫:「真的?那麼歌名一定要是「想夢之歌」。」
「為什麼?」
「不把我的名字冠在上面,誰知道是我的歌?你真的要寫哦!」想夢一本正經的說。
她的興奮教緯凡覺得好玩,看來不幫她為首歌,她是不會罷休的,他可不想見到她失望。
「只要你乖乖的去上課,不逃課,我一定會為你寫歌。」
「叫『想夢之歌』?」
「就叫『想夢之歌』。」
「OK,一言為定,我去上課了。」想夢抱起書本,說聲再見,便衝出他的研究室。
妹妹?!這也許是個好的IDEA。緯凡提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下腦中閃過的字句,十幾分鐘後,他放下筆,吁了口氣,看著紙上的文句,嘴角開始往上翹。
☆ ☆ ☆
想雲將如黑絹般的長髮紮著一條粗麻花辮,從鏡子裡她清楚的看見自己驚慌的眼神,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龐。
昨夜她從青晶殿,也就是費雯的住所回來後,整夜不能成眠。
一閉上眼,浮現的就只是薩斯對費雯的柔情,還有他眼眸中的苦澀。為什麼她會覺得胸口好似壓著重擔,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一整天,她陷入苦思,想找出問題所在,卻理不出頭緒!她需要找個人談談,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會崩潰。
下定決心,她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想夢的房間。
「想夢?」她推開想夢從不上鎖的門,只見想夢趴在窗抬上,呆呆的望著黑夜,奇奇溫馴的在她腳邊蜷曲著。
奇奇首先發現她,立刻拍鼓翅膀,飛到她懷中撒嬌的叫:「想雲。」
她拍拍奇奇的頭,「今天怎麼這麼乖?」
奇奇睜著大眼睛,低聲道:「想夢一整晚坐在那裡發愣,又沒有人陪我玩,當然只有乖乖的睡覺。」
想雲聞言,望著一動也不動的想夢,一向靜不下來的想夢,竟然會發呆到連她進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看來事態嚴重。她立刻把自己的煩惱先壓下,走到想夢的身後,伸手拍她的肩。
想夢嚇一跳,急忙回過頭,有些心虛的看著想雲,「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都沒聽見。」
想雲在她身旁坐下,和她並肩靠著。「我和奇奇都談了好一會兒。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想夢將臉理入曲起的膝蓋內,訕訕的道:「沒有想什麼,只是無聊發呆而已。」
「無聊?小妹,你從來沒有無聊過,有心事可以告訴我啊!是功課嗎?還是……」
「哎呀!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提不起勁。」
想雲沉默的凝視著她,突然想起母親曾說過想夢的事,不禁問道:「是男人的事?」想夢倏地抬頭看她,奇怪的蹙眉說:「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