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沈妮妮是妹妹,可她未必只當你是哥哥。」她想起沈妮妮下午跑來警告她別想動他腦筋,沈妮妮醋勁大發的潑辣勁兒可不住妹妹身份該有的行為。
「你怎麼知道?」
他眉頭一蹙。
「我……你別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的心事,女人最瞭解。」
她不是見縫插針的女孩,她無意在他面前轉述妮妮對她發出的警告。
「我只能約束自己的心、自己的想法,至於,妮妮的心作何感想?我猜不到,也不想猜。」他攀彎一枝枝丫,枝丫上頭綻開一朵艷紅朱槿,他問:「我記得小時候,內湖四合院老家的矮叢遍植朱槿,我跟弟弟最喜歡拔出朱槿的蕊芯,舔它的汁液,你嘗過它的滋味嗎?」
「沒有。」
她半開玩笑地說:「這幾年流行什麼養生花宴,連玫瑰、蘭花、菊花都端上桌,原來你是鼻祖,小小年紀就懂得拿花當零食吃。」
「想不想嘗嘗?」
「嗯!」
她用力點頭。
「好!」
他按住枝丫折一朵朱槿,熟稔地抽出紅紅的長蕊芯,遞給她。
「……嗯!嘗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一種屬於花朵特有的清甜。」
「朱槿又稱扶桑花,是馬來西亞的國花,也是夏威夷的州花,甚至有人稱它中國薔薇。」
「看不出來你這個大男人也喜歡拈花惹草。」她笑賺他。
「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只是,小時候喜歡舔它的花芯,又怕中毒,所以特別查看它的資料。」他伸手揩掉她沾上後角的淡紅花汁。
他有意無意的撫觸會她心跳莫名加速,癡癡怔怔愣愣瞪瞪瞅著他。
「曉凡。
他英俊的臉孔一寸寸挪進她,一對多情星眸癡癡纏纏停駐在她粉粉嫩嫩的迷人唇瓣;他張臂圈住她的纖細腰肢,將愣到九重天的她緊緊貼在胸膛,急呼呼湊上兩片焦燥的唇覆蓋住她來不及說不的微訝格口。
「嗯……」
欲拒還迎的她在他老練舌尖的挑逗下,渾身酥軟地一手勾纏他的脖子,一手拿纖纖玉指插入他濃密的髮梢,怯怯伸出香丁小舌羞羞澀澀嘗試回應他的熱情。
兩人熱情擁吻,熱貼的兩副身軀渾然忘我往綠蔭深處挪靠……此時,不解風情的灑水器卻兜頭灑得他倆一身濕。
「啊!」
「哈……」被水噴灑一臉水滴,深情的眸光含笑凝視彼此狼狽的落湯雞模樣,按捺不住的滾滾笑意於焉爆笑開來。
***
九月八日,星期日。
「叩叩叩」!簡潔有力的敲門聲傳來。
「請進。」
丁曉凡兩眼專注盯著液晶螢幕查核存貨明細表,她以為值星店員進來問她今晚想吃什麼口味的便當,頭也不抬便回道:「麻煩幫我訂牛賄燴飯。」
她的答覆並沒有讓進來的人走開,反而,躡手躡腳登到她身後。
「嘔?」她移動滑鼠的手遭人偷襲扣住手腕,整個人被蠻力強行從座位拉起。
她跌跌揚憧跌進他的征彎,還來不及看清楚來者何人,彷彿雨點的啄吻已排山倒海印上她的額、眉、眼、頰、唇……
盛勵盡情偷香個夠,這才露出痞痞笑容,拿食指刮撫她鮮紅的粉臉,嘴巴像沾了蜂蜜地拍馬屈:
「呢……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老掉牙的廣告詞。」她嬌快地拍掉他的手,扭身坐回位子,繼續未完成的查核工作。
「我這麼快就被打入冷宮啦?我有力的臂膀、熱情的擁吻,還有這張媲美潘安的俊俏臉孔,難道比不上你那台冷冰冰的電腦跟那堆無聊的阿拉伯數字?」他一不做二不休,傾身將性格的下額抵住她香肩,像只頑皮狗拿高挺的俊鼻不斷嗅努她的香腮。
「唉!誰教我那麼不幸呢?半個多月前我結交了一位酒肉朋友,他每每心血來潮就拖著我上山下海到處吃美食的,他可以開一個鐘頭車程到基隆漁獲市場就為了喝一碗新鮮魚湯;晚上再跑到烏來山上吃現摘的野菜跟山產,害我份內該做的工作一拖再拖,如今都已堆成一座小山。」她看著一疊日報表搖頭興歎。
「原來你上班不僅混水摸魚,偶爾還會蹺班,連份內工作都沒搞定?」他惡人先告狀。
「唉!是啊,都怪我交友不慎嘛!」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你是說?」
「我帶著一張嘴跟他趴趴走,到處吃吃喝喝的下場就是增加兩公斤贅肉,以及一堆該查核未查核的明細表。」
「哇!真傻!你真的誤交損友哦。」他笑嘻嘻用大手揉亂她一頭烏溜秀髮。
「所以我得快馬加鞭才行竣!否則,一旦缺三落四少了地瓜粉還是缺了奶油,師傅準會氣得跳腳。」
「這麼說,你今晚必須加班,不能陪我到天母的意大利餐廳吃道地的義式沙拉貝殼面供?」
「恕不奉陪。」
「沙拉貝殼面的醬汁以授魚、蒜泥、九層塔拌檸檬油超汁,酸酸鹹鹹很開胃,今天是禮拜天,你何不放自己一天假陪我一起嘗美食?報表明天再看也不遲;要不,我發管明後兩天不來找你,讓你專心工作?」他實在捨不得看她餐餐吃便當才會用心良苦不斷拿美食引誘她的胃,拐她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隨他趴趴走,一來可以打牙祭;二來可以借兜風舒暢身心。
「禮拜天你不好好在家休息,還專程跑來?」
「我來找你除了邀你吃飯這件私事外,還有一點公事。」
「公事?」
「有關員工分紅入股的換算公式,我想應該納入年資考量才公平。所以,順道過來跟你拿員工的年資資料。」
「沒問題!明天我叫阿妙送到辦公室給你。」
「好。你真的不考慮一起去吃沙拉貝殼面?」他還不死心。
「今天真的不行!」她狠心拒絕他的美食誘惑。
「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他難掩落寞地聳肩扁嘴。
「阿勵……」
她不忍見他失望的神情,趕緊跳起來雙手勾住他的頸子,膽起腳尖主動獻上紅唇似鰭蜒點水般輕輕掠過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