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他挺直腰桿子,抱著一絲希望地瞅她一眼。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明天,你要舉家南遷,我趕過來與你結伴同行。這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她笑瞇瞇地回答,對之前的不快,聰明地隻字不提。
「你清楚你在說些什麼?」他遲疑地問,委靡渙散的眼神倏乎亮了起來。
「我當然清楚嘍!」她側著頭嬌憨地望著他。
「這麼說……你、你肯原諒我了?」他踟躕的語氣,如履薄冰。「嗯。」她使勁兒賣力點頭。「你當真不再怪我?」他的唇角激動地抽搐著。「嗯!不過,你必須給我一個保證。」她甜滋滋地提出條件。
「什麼保證?」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要保證以後任何事都不許欺瞞我,哪怕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要如實告與我知。」
「我向你保證,從這一刻起,我對你完全不保留,否則,我甘遭五雷轟頂……」他急著指天立誓。
「呸!呸!呸!我只要你的保證,才不要你對天發毒誓。」她連忙摀住他的口,不許他再說下去。她心如刀割的打量他:「這段日子,你心裡一定很不好過。」
「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他尷尬地抿唇一笑。
「其實,我也有錯。我不該鑽牛角尖,偏激得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結果,苦了自己也苦了你。」她頗為自責。
「格格……」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高漲的情慾,將她緊緊抱個滿懷,彷彿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去。
她酡紅著醉人的雙頰,撲飛著一對晶亮晶亮的美眸,雙手含羞帶怯地圈住他的頸子。他的心猛一個抖顫,情不自禁低頭捕捉住懷裡迷人的紅唇熱吻下去,濡濕滑溜的舌猴急地探人檀口,恣意吸吮那宛如瓊漿玉液的甜蜜……
「咯……」他的鬍渣扎得她又癢又疼,一個忍俊不住爆笑開來。她提起白蔥水嫩的纖纖玉指在他的下顎愛暱勾劃著,嬌嗔道:「這扎人的鬍渣弄疼我了。」
「啊!對不起,我這就去將它刮乾淨。」他站起來。
「不!等一下再刮也不遲,我話還沒說完呢!明天我們還要遷往江南麼?」她嬌嗔地噘起朱唇拉住他。
「這……你喜歡住哪裡?北京城?杭州城?」她嫵媚迷人的俏模樣差點兒把他的心都給融化了。
「我不想離開京城,更不想離開阿瑪,我們留下來,好不?」她撒嬌地依偎在他懷裡央求著。
「我全都依你,我倆就在京城住到白首偕老。」
「你真好。嗯……我還有一件事。」
「你儘管說,我洗耳恭聽。」他緊擁著她,心裡覺得這種誤會冰釋的感覺真好。
「你還會繼續扮演月光俠盜麼?」
「怎麼?你……反對?」他緊張兮兮地反問。
偎在他懷抱的寶格格明顯感覺到他整個人驀地繃得死緊。
「誰說我反對?我可是深明大義的唷!我只要你答應我絕不逞強、絕不做沒把握的冒險。為了我,你要懂得珍惜自己,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則,我會心碎的。」
「我答應你。」
他怕扎疼她,只敢在她迷人的朱唇蜻蜒點水式的輕啄一下。她嫌不夠,反而主動大膽地吻住他。
纏綿悱側的擁吻引爆兩人心中壓抑多時的慾火,耳鬢廝磨之際,他的唇湊近她的耳窩,呢喃道:
「我倆的洞房花燭夜,至今,猶未開始呢!」
「你……」她臊紅臉蛋,如癡如醉地望進他深情的眸子,羞人答答,「可是……它很醜咧!」她怪裡怪氣地說。
「什麼?」他停下他的吻,不懂究竟什麼東西很醜。她時不時就突然蹦出一句話語,總是讓他一頭霧水。
「我是說我心口的那道疤痕好醜。」她緋紅的臉龐襯著兩隻烏晶烏晶發亮的跟珠,散逸出激情的水光。
「是麼?讓我親自檢查一下,看它是不是真的很醜。」他粗嗄地說,冷不防將她的衣領褪至肩下,裸露出滑如凝脂的雪肌花膚,以及半掩的渾圓胸脯……那道嫣紅的刀疤,猶如一朵傲霜斗雪的梅花,烙在她白皙的酥胸,不但不因此顯得醜陋,反而另有一番魅人的誘惑。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揉捏它的豐腴,傾身親吻它……
寶格格不由得渾身臊熱,陣陣銷魂蝕骨的痙攣從下腹襲來……她只覺得自己飄飄然欲沖天飛去,什麼煩惱什麼誤會全都煙消雲散。
程墨白抱著她一步步走向床榻。
燭火搖紅,紫綃羅帳關不住翻雲覆雨的赤裸交疊身影,止不住聲聲逸出的吟哦……喘息……
第十章
黑黝黝的穹蒼像一疋滑不溜丟的絲緞,繡著滿天星斗托一輪皎潔的圓月。
夜闌人靜,玉漏頻催。
一白一黑兩條疾如閃電的人影,連續幾個縱提起落,飛簷走壁,一前一後翻進一座深宅大院。
呼呼的晚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從四周籠罩而至的肅殺氛圍,宛如從虛空撤下一張無形的網……
今晚他們聯手出擊的目標,鎖定吳明山。
吳明山,一個喪盡天良的人口販子,專門設局詐賭害人傾家蕩產,他橫行霸道的強押人家妻女先姦污再推入火坑。吳明山的每一文錢,沾滿受害者的滴滴血淚,活該讓他大大失血一次,逼他吐出大半家當,為他犯下的惡行贖罪。
白黑雙影無聲無息地逼近目標就寢的東廂房,屋內的燭光透過窗欞投射在他們臉上覆著的「儺」面具。
默契十足的兩人互覷一眼,黑衣人率先挺身一躍,破窗而人,月光俠盜緊隨其後。
吳明山這條肥美多汁的大魚已趕進網中……
嗯!該是收網的時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