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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徐曉瑜。」她停下腳步。

  「嗄?徐小姐!對不起!我不小心把秘書交給我的字條掉落地上,才會堅持不讓你進去見總裁。」櫃檯小姐一臉赧色地解釋。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可以進去見何……總裁?」她有點意外。

  「當然可以,秘書不但在紙條上寫著你的名字,還交代說不管任何時間你都可以直接去見總裁。」

  「……」她微微怔了怔。看來何偉傑早料定她會前來興師問罪,此刻他可能正好整以暇坐在辦公室裡等她了。

  「你搭電梯上八樓,往右直走到底就是總裁辦公室。」

  「謝謝。」她略顯踟躕地放緩腳步朝電梯走去。

  她心裡雪亮得很,知道自己若不趁著嚥不下這口怒氣的當下跟何偉傑面對面吼一吼,好發洩心頭之恨,她怕過了今日,她會開始畏首畏尾,她會抱著事情過去就算了的姑息態度息事寧人。

  她順利找到他的辦公室,看到兩扇厚重的精雕核桃木門深深對掩著。當她的手一碰觸到鏤刻門上的纏枝浮雕,又猶豫地縮回去。

  那個戲弄她害她在同事面前出饃的何偉傑就在這扇鏤刻木門後面,她只要推開門就可以跟他跳腳,對他開罵。

  可是,何偉傑何許人也?他豈會乖乖任憑她辱罵?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找警衛進來轟她出去?事情萬一鬧到那種地步,她會不會更丟臉?

  噢!不管了!

  何偉傑他有仇必報,偏偏遇上她徐曉瑜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尤其是不、吃、悶、虧!

  她決定先把心中火燒熊熊的怒氣當著他的面統統宣洩出來,避免得內傷,至於,是否會自討沒趣就暫且不去考慮了。

  「叩叩叩」!她抬手輕輕叩門,不等裡頭回應就推門進入。

  「你遲到了。」他懶洋洋地靠著高背皮椅,似笑非笑地故意瞄一眼手錶。

  「遲到?」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把眼睛瞪得老大瞠視他。

  「我以為你今天一早到辦公室,在熱心同事的提供下讀完IN報導有關我倆傳緋聞的報導之後,便會火速殺過來找我興師問罪。呃……若按照我原本估計,你應該在早上十點半左右就會出現,沒想到我卻一直等你等到下午兩點半,你足足遲到四個小時。」他穿著珍珠灰Polo衫搭鐵灰西褲,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

  「我必須先餵飽肚子才有元氣罵人。」他既開門見山,她也不必假惺惺寒暄問他呷飽嘸。

  「哦。」他輕哦了聲,起身踱向她。

  「你——你說!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她從皮包拿出IN報導,對準他的笑臉抖了抖,然後氣呼呼甩在茶几上。

  「沒什麼意思。我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也嘗嘗遭陰魂不散的狗仔隊跟拍、隱私被刊登出來的箇中滋味罷了。」他不疾不徐說著。性格的臉上始終掛著那抹令她為之氣結的可惡痞笑。

  「胡說!我跟拍希敏兒與你激吻的底片,早被你這個野蠻人施暴搶走,根本沒機會刊登。」

  「幸好我眼明手快取走底片,否則,豈不鬧得滿城風雨?」他烏晶的深瞳折出兩束燦亮。

  「瞧你笑得好不得意,似乎很滿意你這個害人不淺的傑作?何偉傑!你真卑鄙!你害我成為同事的笑柄。」

  「笑柄?沒那麼嚴重吧?我倒覺得這幾張親密合照把你拍得……呃,照片拍得比你本人更漂亮三分。」他故意說豬頭話刺激她的腎上腺。

  「你——你想活活氣死我啊?」她狂風掃落葉似衝到他面前,倔傲地昂起一張氣得青綠的清秀臉蛋,兩眼噴火怒瞪他。

  「氣死你?嘿!我還巴不得你活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哩!知道嗎?你的出現帶給我莫大的生活樂趣,哈……」他爆出一長串爽朗笑聲,顯然心情很不錯。

  「何偉傑!是你把我逼上梁山!我……我發誓我會跟你周旋到底!」她氣得渾身發抖,感覺騰騰怒氣像燃燒的火焰,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

  「歡迎!歡迎!拜託你務必使出渾身解數跟我周旋到底。」他搓手涎笑,一副欠揍的該死表情。

  「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徐曉瑜從小到大恩怨分明,絕對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不管是恩是仇,我都會主動算上利息加倍奉還!」她咬牙切齒說著,傾身將攤在几上的雜誌小心翼翼收進皮包裡。

  「我還以為你會當著我的面把雜誌撕個稀巴爛丟進垃圾筒洩恨。」

  「我才沒那麼幼稚,那麼沒風度!更何況,這本週刊是我花了九十九元買來的,我不但不會撕爛它,還準備將它供攤在我的床頭,每天睡前或醒來第一眼就看見它,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湔雪其恥!」

  「哇!佛家講眼觀鼻、鼻觀心……你這招叫什麼?眼觀照片,心思復仇?嘖嘖!

  不好,不好,聽起來很蠢。小魚兒,要不要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

  「什麼建議?」她敢情氣糊塗了,腦筋一時沒轉過來,居然傻兮兮附和著問。

  「你光把雜誌供在床頭前還不夠,最好早晚三炷清香焚香祝禱,庇佑你早日報仇得逞。」他火上加油添上一句。

  「你——」她將滾到喉嚨的三字經硬生生憋住,畢竟她是女生,罵粗話不宜,有損氣質又失風度。她恨得重重一跺腳,扭頭要走。

  「喂!你這麼快就偃旗息鼓撤兵啦?何不坐下來喝杯咖啡?」

  「留著你自己喝吧!但願熱咖啡燙死你。」

  「欸!最毒婦人心。」雖然被她惡口詛咒,他依然神情愉悅地接腔。

  「呃……對了,我有一事百思不解想請教你。」她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問他。

  「何事不解?你儘管開口問,我一定不吝指點迷津。」

  「謝謝。」她送他一個皮笑向不笑的虛假笑靨,才說出心中的疑問:「我相信這整件事情——從指名我為韋薇作專訪到IN報導刊登緋聞,全是你一個人在暗中搞鬼。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給了韋薇什麼好處,讓她這位大明星甘心配合你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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