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縈心又哭又喘的狂奔在寬敞的道路上,無盡的道路.她彷彿跑不完,就像她的心,永遠追不到索頻的人。
罷了,從今天開始,她要死心,不再戀著他、惦著他
葉縈心一遍遍告誡著自己,她的身體也像是疲累了,停在原地,直到發現某輛逆向行駛的轎車,正疾速朝她撞來……
閃避不了。葉縈心的思緒已空白一片,雙腿也麻痺不已,累得找不到一絲力氣躲開,只能瞠著驚駭的雙瞳,迎向它……
幾乎在電光石人之間,她像具破娃娃般被拋上半空,又垂直落地……
※※※
好痛、好痛,她全身彷彿被卡車碾過,痛苦不堪。
葉縈心呻吟著,想看清楚自己發生什麼事,豈料她連張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她是不是快死了?
「快,病人血壓又降低了!」
「快止血!」
「醫生,病人的呼吸愈來愈微弱了!」
原來她在醫院,她還沒死……不會吧,在那麼大的撞擊之下她居然還活著!
可是她的身體好痛、像是被碾碎了,也像是被火焰灼燙著,她根本生不如死。
為什麼她要活得這麼辛苦,她的心都痛極了,連她的身體也要折磨她!
她好累,她想要休息,好好睡上一覺。也許,一覺過後,她就會脫胎換骨,徹底把索頻這個男人給忘了。
睡吧,只要沒有思考、沒有感覺,她就不會這麼痛苦,暫時忘了疼痛吧。
葉縈心的精神愈來愈恍惚,她的靈魂彷彿就要和她的身體脫離了。
脫離了……她真的不痛了……
※※※
葉縈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再次醒來時,她已經不在醫院。
她竟然在大街上,在人潮之中,而印象中的黑夜,換成了烈日高掛的白天。
更怪異的是,她的身體不再痛了,一切像是回到了平靜。
這是夢嗎?上天聽見了她的祈求,許她一個心願,可為何她仍覺得不太對勁,渾身輕飄飄的像快飛起來,沒有重量,而且可怕的是,她的腳是離地的!
她怎麼了……死了嗎?
閃過這個問題,葉縈心驚慌的抬起臉蛋,正巧就要和一個陌生男子相撞。她急著躲,一個事實卻讓她僵住身子。
那人穿過她的身體,彷彿沒有她的存在,他確確實實穿過她的身體。
葉縈心震憾著,說不出任何喜或悲,任由人們魚貫的穿過她的身子。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嗎?
這一串字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盤桓,佔據她所有思考,剎那間,她的思緒是空白的,空蕩蕩的教她感到害怕。
她彷彿活在無止盡的飄蕩之中,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待她恍惚的回神時,她已不在相同的地方,白天也換成了黑夜,和昨天一樣,相同的夜,心情卻遇然不同。
昨晚,她傷心欲絕,彷彿只有一死才得以解脫;如今,她卻不知該以何種情緒來面對,只知道心底有處地方竟空虛的教她快要窒息。
是因為心願未了嗎?她的心願是什麼?
來不及思索,葉縈心憑空飛躍而起,她瞠大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飛越幢幢別墅,穿進其中一棟別墅。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印象中,她不曾來過這裡,到底是什麼力量帶領她來到這個地方?
直到她飛到某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她仍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選擇這裡降落,是房內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嗎?
就在她百思不解之際,房內傳出一陣嚶嚀的呻吟,那是快接近高潮所發出的聲音。
「快,索頻,我快等不及了!」
「就快了,甜心……」
對話雖然不是很清楚,可是葉縈心卻聽見索頻兩個字,變了臉色。
上天不會捉弄她吧,在她死後,還要她撞見索頻這個令他恨之人骨的男人?
「索頻,快啊!」呻吟聲又傳來。
索頻的名字再次刺入葉縈心的心坎,她咬著唇,旋身想逃避。
她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再嘗到痛入心扉的滋味?但她的身體執意和她作對,她無法控制的往前一衝,穿過房門,臀部驀地往地面一坐,摔得狼狽不已,也和索頻四目相交的對個正著,失措的愣怔住。
葉縈心的出現對索頻而言是個意外,他以為這一輩子再也看不見她。
也許是太驚訝了,他止住了對女人進一步的侵略,只記得瞅住她。
她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不,現在不是關心她的時候,他該弄清楚她是怎麼進來的。
他敢肯定,他的大門鎖了,窗戶也關了,她沒有理由進的來,何況,這棟別墅是他最近買來金屋藏嬌的,連他的親人都不知道,她更不可能知道。
她跟蹤他?在被他傷了心之後?
索頻沒理由不相信,離開床上,他不痛不癢的要女人離開,一邊整理起凌亂的衣服。
等到女人走後,他噙起嘲諷的笑,直衝著她咄咄逼問。「說,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又是怎麼進來的?」
尖銳的質問讓葉縈心回過了神,卻無法回答他。
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她會來到這裡;至於她是如何進出的,若她告訴他,她是穿透門進入屋裡的,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她死了還比較有說服力!
慢著,她死了,他卻看的見她?
葉縈心愣了愣。沒有人看的見她,除了他。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進了別人的家,還呆坐在地上很沒有禮貌嗎?」沒有得到該有的解釋,索頻的耐心也快用完了,忍住想把她吼醒的念頭,冷嘲熱諷道。
她又再次壞了他的好事,而且還帶給他一堆莫名其妙的疑問,他一定要她解釋清楚,否則誓不罷休!
聞言,葉縈心這才記起自己還坐在地上,趕緊站起身,筆直與他相對,無法掩飾對他矛盾交加的情緒。
她恨他,恨不得從此不再見到他,為什麼她還是見著了他?難道說,索頻是她離開世間之前未了的心願,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皮膚怎麼蒼白的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