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且尖銳的字句,如魍魎鬼魅般,再次刺入宣綾的心坎。
她早該知道,她沒有那麼幸運,不被臧天靳撞見,又不被他找麻煩!
『上官齡小姐正在洗手間內,讓她看到你守在女廁外不好吧。』沒有否認他所說的,宣綾別有用意的暗示道。
今天是她爸爸的生日,她可不想再花時間,同這個男人鬥心機。
『她只是只小白兔,我根本不看在眼底。』臧天靳輕蔑的語氣,擺明了和上官齡交往,是件很沒有挑戰性的遊戲。
『看來你很有把握,恭喜你。』只是可憐那麼天真的上官齡罷了。暗自加了一句,宣綾回以絕美的微笑,打算越過他。
臧天靳高大的身軀往後一退,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做什麼?』宣綾瞇緊美眸,輕聲細語的質問道。
『跟老頭子吃完飯後,接著就是上樓開房間嗎?』臧天靳低身傾近她那白嫩的耳畔,配合她壓低音量,讓經過的外人看了,不外乎是亂暖昧一把的畫面。
『你下流。』儘管宣綾恨他恨的牙癢癢地,仍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他高興的話,就乾脆讓他誤會到底算了!
『我實在是很難想像,一個滿口義正辭嚴,要我尊重、善待我父親的女人,居然擅長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煙硝味十足的字符串緊接落下,把宣綾僅有的耐心都炸光了,無法再保持冷靜,她氣憤揮手打上臧天靳惡魔般的俊顏。
她要他好好孝順父親的善意,難道錯了嗎?就算他不想接受,也用不著三番兩次的諷刺她,輕蔑她的人格!
簡直夠了!
『我沒有臧天彬那傢伙遲鈍。』臧天靳擒住她的手,嘲笑她晚了一步。
『你比他惡劣一萬倍!』宣綾用話回以顏色。
『是嗎?』臧天靳扯了記冷笑,毫不憐香惜玉的捉住她的手臂,朝他所熟悉的另一個出口快捷方式走去,沒有經過人多熱鬧的餐廳。
『你又想把我載到哪丟掉?上次去山上,這次是海底嗎?』宣綾掙脫不了他蠻強的力道,又怕尖叫會讓他瘋狂的吻住她,只能恨恨地咬牙問道。
可惡,爸爸和哲哥還在餐桌上等她呀,她真的恨死這個男人了!
臧天靳沒有響應,和先前那回一樣,把她塞進座車後,飆起猛狠的快車,直到到達目的地纔放過她。
想當然,宜綾又再一次坐的頭昏腦脹,一肚子苦水想吐,卻因為全身無力,就只能癱瘓在椅背上。
『下車吧。』
休息過後,宣綾感覺舒服多了,可臧天靳停車後的第一句話,卻讓她備感意外的脫口而出。『這是什麼意思?』
瞧前方這個地方,不就是上回她和哲哥光臨的珠寶店嗎?
臧天靳帶她來這兒做什麼?
『那個老頭可以給你想要的所有東西嗎?』
臧天靳的言下之意,非常簡單明瞭,宣綾聽得心都涼了,徹底冰冷。
基於先前挫敗的經驗,她也不打算再向他解釋,他口中老頭子的身份,免得她父親成了現在的乾爹。
『很抱歉,這間店的珠寶首飾,都沒有你說的那位老頭億分之一的價值。』那可是她爸爸,怎能拿這些外在的物質來衡量?
『如果是我想要你,我的價值比不比得上那個老頭?』臧天靳毫無預警地襲向鄰座的宣綾,扯住她一束微卷的髮絲低聞著。
既然只要有錢就能擁有她,他何不完完全全的佔有她?
免得她那執著、認真的一面,總是把他的心攪亂了,當他愈來愈在意她對他說過的話,也愈來愈迷戀於她的身影時,他卻對著她擅長迷惑男人的另一面沒轍,只能像個毛躁小子般猛吃飛醋……
既然他都決定了結婚的對象,為什麼還想招惹她?
宣綾震住,臉色刷白。她的心委屈的滴著淚,一顆接著一顆。
為什麼她非得委屈的承受他的污辱?
『一個月五百萬如何,你會心動嗎?』臧天靳以為她是被他的話嚇著了,乘勝追擊的開出價錢,然後像是等了好久好久,迫不及待地攫住她的櫻唇。
沒有拒絕,宣綾僅是僵硬的任他吻著,像是個沒有生氣的漂亮娃娃。
因為她知道,臧天靳是不會喜歡親吻這個時候的她……
臧天靳在幾秒鐘後離開她的唇,他的表情是震驚、駭然的。
他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吻她,嘗到的竟然是鹹重的淚水。
更沒想到,她竟然哭了。淚水洶湧盈滿她的眼眶,一顆顆無助的滑落,沾濕了她無瑕的臉蛋。
他做錯了什麼?
臧天靳厘不清,乾脆把她拉人懷裡,來個眼不見為淨。
只因,他光是這麼看著她無聲的掉著眼淚,心,就莫名的揪疼了……
*** *** ***
昨晚,宣綾沒有答應臧天靳的要求。
該說臧天靳像是被她的眼淚嚇到了,沒有再強求她,只是在擁抱她之後,載著她四處兜風。
他是在向她道歉嗎?因為他又再次看輕她的人格,把她當成妓女?
宣綾看不出臧天靳所想的,只是懊悔著,她不該因他的話,氣憤、激動到委屈的潸潸落淚。
她不是口口聲聲要向他證實,自己絕不是他所想像的女人,而且還誇下海口,勢必證明自己是個專業、實力兼具的特護嗎?
可最後她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到,就在他面前哭了兩遍!
她是怎麼了?向來不愛在外人面前表露柔弱的她,怎能總是讓臧天靳逼出最脆弱、不安的一面?
這並不公平啊,她連他的一分內心都還沒碰觸到……
縱然臧天靳總是看不清她,替她扣下罪名,但她還是被他次次解救她的溫柔悸動住,被他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哀傷吸引住,
如飛蛾撲火般,矛盾的想靠近他……
不止是因為想把她無法實現的心願,加諸在臧天靳身上,還有當他冷凜的對她說出,連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他這句話時,她真的震嚇住了……
雖然她自小就失去了母親,但父親和哥哥的疼愛,早巳完整彌補她所欠缺的母愛,臧天靳所失去的,她雖然不懂,但恐怕比她還要多、還要痛,而且是無法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