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她顯得滿醒了些,眼光繞了四週一遍,看清了這是她的房間,只是想不起,她怎麼會在自己的床上。
她記得,當時她衝出去追若若,後來下雨了,邢浚人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為她撐桿傘。然後……
然後呢?
葉琉羽的記憶似乎在那一刻中斷了,她索性掀開被單想下床,直接找目擊證人邢浚人問個清楚,卻在驚見她一身清爽的睡衣後,狠狠嚇了一跳。
昨天,她記得她的衣服濕了……睡衣是她自己換的嗎?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說,是誰幫她換的……
邢浚人三個字轟入葉琉羽的腦門,她的臉蛋轉為紅辣辣的燙人,又羞又熱……
不會是他吧……
說曹操、曹操到。
不知何時,邢浚人已出現在她面前,沒多解釋的,他逕自坐上了離她最近的床沿處,冷不防地傾近她,迷死人不償命的俊顏就近在颶尺,只屬於他的邪魅氣息,似吹拂在她的鼻息前,撩亂著她的心……
時間似乎靜止了,葉琉羽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等等,她在臉紅心跳什麼?她應該阻止這個男人即將對她……
找回理智,葉琉羽拚命的往後一縮,直到被他的大手,自後方握住了她的後腦勺,無力動彈,才任由他那張迷惑人心的特大使臉,離她愈來愈近——
然而,邢浚人僅是把他飽滿的前庭覆上她的,約十秒鐘就鬆開她,坐回原位,只是凝望著她的神色多了分促狹。
「你應該退燒了才對,怎麼臉蛋還這麼紅啊?」
他是在暗指她心術不正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肯定是故意讓她誤會的!
葉琉羽的表情分明是恨得牙癢癢地,卻累得沒有力氣和邢對人槓上,轉而切入她的疑問。
「我發燒了?」難怪那時她會那麼的不舒服、全身發燙……
「嗯,你淋雨淋到發燒了,說昏倒就昏倒,我載你回來後,你就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邢浚人解釋著。
葉琉羽注意到了,極為不好意思的低聲道:「你……還沒睡嗎?」
望了眼床頭上的時鐘,已是凌晨四點了,他不會就這麼照顧發燒的她一整晚吧……
「嗯,我有些企劃還沒看完。」邢浚人輕描淡寫帶過,少了平時的怡然自得。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僵硬,葉琉羽的心情也莫名緊張起來了。什麼話不該說?偏偏激了個讓自己想咬掉舌頭的尷尬話題。
「那麼,我的衣服……」
「放心,是家庭醫師的女兒幫你換的。」邢浚人用著吊兒郎當的口吻,故作惋惜道:「真可惜,我本來想幫你換的。」
這個男人,口頭上佔佔她便宜也過癮!
「你……」拿起枕頭,葉琉羽直想朝邢浚人的俊顏擲下,但是,腹部在下一秒響起一陣咕嚕咕嚕聲,她僅有的動作是抱住枕頭,掩飾那困窘的聲響。
她餓了,根本沒有力氣發火啊……
「吃點東西吧,你才有力氣罵人。」
吃點東西?她可沒作萊,能有什麼美食能吃?
暗付著,葉琉羽沒發現邢浚人已經逕自她面前快步離去,當她再次看到他時,他的手上,多了碗溫熱的皮蛋瘦肉粥。「這……」
「我煮的。」
和邢浚人大眼瞪小眼一番,葉琉羽心底雖然是疑惑再疑惑,仍是恭敬不如從命的接過,嘗起一口,馬上蹙起小臉。
「她難吃。」淡的沒有味道。她還吃到蛋殼咧……
不過,看在邢浚人還為她煮粥的分上;她就勉為其難的多吃幾口吧。
其實,也不難吃,肚子快餓死了。什麼都成了美味佳餚……
「這可是除了我媽外,我第一次為女人煮粥。」所謂君子遠庖廚。邢浚人可是徹底的奉行者,要不是唯一會作菜的人病倒了,需要吃點有營養的東西,他寧願簡單吃吃泡麵就算了。
「那我可真榮幸。」除了榮幸,葉琉羽可是感動在心,莫名的悸動在胸臆間激湧,到現在仍很難想像,自己居然能吃到邢浚人親手煮的食物……
想著,她的臉蛋又泛起紅潮了,隨口多加一句。「若若她有吃嗎?」
「那孩子不賞臉,擺明只吃你煮的。」邢浚人的言語間充斥著溫火。
邢若若根本鄙棄他煮的食物,偏食的小孩,餓死算了。
他是在安慰她,若若只吃她煮的菜,是需要她嗎?
葉琉羽扯著淡笑,若有所思的道:「那孩子,只是沒有安全感。」
若若從小就缺乏父愛,現在好不容易能找到父親,當然渴望捉住邢人了。
「她想要的安全感,不是我所能給的。」邢浚人否認的也快。因為他不是她的父親,所以他從不給那孩子不該有的幻想。
「你怎能還那麼鐵石心腸,抗拒若若是你的親生……」
「需要醫院的DNA證明,你才願意相信我嗎?」截住了她的話,邢浚人沉下俊臉,用著不容她再正詠的語氣,正色道:「我邢浚人風流歸風流,該有的安全措施一項都不漏。」
邢浚人無比認真的態度,讓葉琉羽無法對他的話有所質疑。
好吧,仔細想想,她好像從來不把他的辯駁當一回事,這樣對他好像也不太公平,但是……「那若若怎麼會說她是你的女兒?」
若若再怎麼有心機,也只個小孩子罷了,她能把這種話拿來胡說嗎?
「我不知道,我還在調查。」邢浚人困惑的道。也許要和王芎琳親自見個面,才能理清這一切前因後果。
「就算你被陷害、誣賴,也是應該的。」葉琉羽又吃口粥,咕嚕了聲。
「什麼意思?」忍住想掐死她的念頭,邢浚人勾起無害、俊美的輕笑,明知故問。
「如果你別那麼風流,其他女人也沒辦法用這招來賴你。」微挑秀眉,葉琉羽挑釁的意味非常濃厚。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愛。」偏偏說中他的要害。
「那你想怎麼樣?」又咕嚕了一句,葉琉羽不理他,低下臉又吃了幾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