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裡,還沒適應裡面昏暗的燈光時,她馬上被一個臉上塗了五彩顏色的女人嚇得差點尖叫。
她機警地一躍,側身靠著門。「你是人是鬼?」
「那你是男是女?」她不回答,反指著宋祖平微敞的胸前問道。
宋祖平順著她的手指低下頭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襯衫在剛才情急之下只隨意地掃上一顆扣子,沒穿上內衣的雪白胸脯若隱若現的,聿好及時發現,否則這一走出去,不丟死人才怪!
「看來你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女飛賊,據我所知,四十二樓皆是價值連城的骨董,你一定是偷了什麼寶貝被人追捕,才不得已以身犯險的吧。」黑肱昕真佩服這個真敢從四十二樓往下跳的女人,難道她不怕萬一沒勾到四十一樓的窗戶,而摔個粉身碎骨嗎?
一聽,宋祖平馬上辯駁道:「我才不是女飛賊!我是被一個莫名其妙、冷血無情、喪盡天良、專門欺侮女人的王八蛋給關起來的,為了逃命,所以才不得不這麼做。」愈說,宋祖平的情緒就愈激動,恨不得立刻將黑肱昊剁成肉醬!
哇!這麼多的形容詞耶,而且一聽就知道是在罵黑肱昊。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在黑肱昊的背後批評他,而且還批評得如此貼切。
瞧這個女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想必和黑肱昊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但是黑肱昊不是一向不和女人接觸的嗎?怎麼還會惹上這麼漂亮的女人?看來事情愈來愈好玩了!
黑肱昕摩拳擦掌,眨動著一雙大而圓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宋祖平,還故意問道:「看來你很討厭他喔?」
「何止討厭,簡直是痛、恨!」宋祖平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
「我幫你整他如何?」黑肱昕一雙帶著賊笑的眼睛輕輕一轉,無數整人的鬼主意立刻閃進她的腦子。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宋祖平可不是頭腦簡單的女人,雖然仍處盛怒之下,但還是非常理智的。
「我是——唉呀,總之不是壞人。」開玩笑,要是她說出自己的身份,這個看似和她一樣聰明的女人,還會陪她這個無聊到把五顏六色往臉上塗的女人玩嗎?
「就算你不是壞人,我也不會讓你插手管我的私事。」
「你不讓我插手,你逃得出黑帝大廈嗎?」她雙手環胸非常自負地。
「當然可以!」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倒她的。
「光是大廈四周圍的守門警衛就不會放過你的。」
這下還真的難倒宋祖平了,她可以往樓下跳,但她可沒辦法遁地呀!
「拿去吧。」
「這是什麼?」宋祖平接過她丟來的一張卡片,就著昏暗的燈光試著想解讀上面的中文字,但實在是太暗了,她什麼字也沒看清楚。
「你拿著這張卡片,用專屬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然後開著我的金色小much
離開。」
「你為什麼要幫我?」宋祖平又接過她丟來的車鑰匙,十分狐疑地問道。
「好玩啊!」黑肱昕揚著小小的下巴,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可知道這『好玩』兩個字,可是會讓你惹禍上身?」宋祖平打量著這個奇裝異服、個兒小小卻氣勢不凡的女孩。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黑帝大廈這麼瞭解?
「我是——」她馬上住了嘴,立刻改口道:「嘿嘿!什麼天大的禍我沒闖過?我不怕闖禍,就怕沒禍闖。」
「那——謝了。」既然這個女孩不怕死,還一副興致高昂的,她也不好掃她的興,況且她還得趕到小女孩的家,因為她答應過晚上要陪她的。
「快走吧,否則等一下被人發現你逃了,你可就走不了了。」她把宋祖平推了出去,然後又繼續趴在窗口插著風,好風乾她臉上的彩料。
宋祖平站在門口,內心還是有些擔心和內疚,她怕這個女孩會為了她而受到什麼樣的迫害,她真想把卡片和車鑰匙還給她,好和她撇清關係。
她看著手上的卡片考慮著,忽然她看到卡片上的署名——黑肱昕?
黑肱?這是個非常罕有的姓氏,難道她和黑肱昊有什麼關係?
她推著門想問個清楚,但門已經自動鎖上了,她敲著門低聲叫喚著,可是一點回應也沒有,看來這個怪怪少女真的不理她了。
「黑肱小姐,謝謝你的幫忙,我宋祖平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的。」
而裡面默不吭聲的黑肱昕則是掩嘴竊笑著。
哈哈哈!事情愈來愈好玩了,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那個老是冷著一張臉的老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是何模樣了。
「你的設計愈來愈令人不敢恭維了,不知道爸看了會有什麼感想。」
黑肱昊才看了黑肱昕一眼,就已經受不了了,瞧她臉上用七彩油料刻意把國劇臉譜畫得歪七扭八的模樣,還真的是很恐怖,要是讓爸看到不抓狂才怪。
「我這是將國粹發揚光大,有什麼不對?老頭子才不會像你這麼迂腐呢!」黑肱昕就著電腦螢幕的映照,自豪得意地攏著一頭烏黑鬈曲的秀髮,螢幕上那紅綠相間的股票曲線,和她塗了五顏六色的臉一相映照,更顯得可怕、難看。
「回去吧,別妨礙我做事。」他皺著眉頭,努力地集中注意力,分析著螢幕上的曲線走勢。
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將宋祖平關起來後,他整個下午都無法專心做事,心裡想的全都是她,擔心被關著的她,一氣之下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有幾次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她,但那該死的冷傲個性和男人尊嚴又阻止了他,他沒必要去見一個時時和自己唱反調的蠢女人。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還怪我妨礙你。」黑肱昕嘟著嘴不服氣道。
彷彿被說中了心事,黑肱昊轉過頭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瞪我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以往,你通常都是一邊看著股市一邊作分析的,但我來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看你分析出半個字,雙眼雖然盯著螢幕,但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揉太陽穴的,由此可見,你根本心不在焉!」黑肱昕精確地分析著他異常的行為,最後還故意說道:」你一向冷靜得幾近無情,據我判斷,公事、私事是不可能影響到你,你會出現這種怪現象一定是跟女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