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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你敢轟我出去,我就不將那幅畫完成。」反正他們還不知道她完成工作。

  「你--」詹浩然氣得全身發抖。

  她在心中竊笑,眨眨眼睛,默念魔法,聽說生病的人心比較脆弱,也比較容易感動,她得讓這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嘗嘗苦頭。

  心臟!心臟!愈跳愈慢……

  「呃呃……我的心臟、心臟……」詹浩然突地捂著胸口,漲紅的臉孔在剎那間轉成一片死灰,僵直著身子,冷汗涔涔的癱倒在座位上。

  「快,快送醫院!」詹宗儒急忙大喊.而詹詩堯動作更快,已經抱起老人家衝到車庫,將爺爺放到座位後,由黃泰源在帝照顧著,急速駕車離去。

  「我爸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拿你的命來賠!」詹宗儒指著紫莎莎的鼻子怨聲狂吼。

  而聽到樓下的騷動及怒吼聲.宇多莉子跟詹幼綾連忙奔下樓來,「發生什麼事了?」宇多莉子焦急的問。

  「爸被她氣到病發.我要趕到醫院去。」詹宗儒三言兩語說完,就到車庫開另一輛車離去。

  「紫莎莎,你又惹我爺爺了。」詹幼綾冷睇她一眼,這段時間她己聽了不少兩人的對吼聲。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她愉快的朝她們眨眨眼,「詹家的男人全出去了.你們兩人就不必再裝那撲克臉對我。」

  字多莉子母女詫異的看著她那一副瞭然於胸的慧黠神情,「你知道我們……」

  她點點頭,「之前是正事沒辦裡.沒法子幫你們,現在正事做完了,幫你們扳回一城,你們可得合作點。」她將等她們合作的事娓娓道來。

  為此兩人這才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詹浩如,但卻又困惑她怎麼篤定他會沒事?!

  但令人意外的.詹浩然真的設事.到醫院後,他的心臟恢復正常跳動,但全身骨頭莫名的酸痛,坐都坐不直只能躺著、半臥著,因此不得不辦住院,來個全身大體檢,只是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個月,什麼病也查不出來,但老骨頭就像散了似的,整個人也病懨懨的,只得繼續住院觀察,因此大半時間,他就只能呆在床上。 人病了,不能呼風喚雨,整個人都變得脆弱,尤其是一個人只能窩在病房裡吃著飯,那種感覺還真悲哀,像是被人遺棄……

  媳婦跟孫女倆獨自用餐時,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詹浩然疲憊的看向窗外,映人眼簾的是一對跟媳婦、孫女年 紀相當的母女挽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翁在醫院的小公園裡散步的情景,三人說說笑笑的,好不溫馨。

  這一幕他不是第一天看到,而是看了一個多星期了,但卻是愈看愈心酸,這一輩子,他可能都不會有這種溫馨的時刻吧?

  這一想,他覺得心突然被挖去了一塊,而這個缺口空洞得令他發慌、想哭……

  詹浩然住院的這段時間,紫莎莎被詹家列為拒絕往來戶,拿了修復古畫的酬勞後,就被請出詹家,回到自己的套房去住。

  不過事實上,除了詹宗儒外,詹詩堯、宇多莉子跟詹幼綾都跟她有來往,她甚至還到醫院去探視過詹浩然,當然,結果是被轟出來。

  「叩!叩!叩!」強而有力又帶著不耐的敲門聲,風傑跟紫莎莎都很清楚來人是誰,這段時間,詹詩堯時常過來。

  風傑前去開門,而在詹詩堯進屋後,他便離開,順手將門關上,紫莎莎這回要拯救兩個被欺壓的女性同胞,反而將自己跟詹詩堯的關係弄得劍拔弩張,他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去看過我爺爺了,他愈來愈憔悴。」詹詩堯冷漠的眼神定在她身上。

  她點點頭,無辜的黑白大眼回視著他,但沒有開口說話,他不諒解她是正常的,在他的認知裡,詹浩然是被她氣出病來。

  「他告訴我一件事,一件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他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母親跟我妹都不曾去看過他,我不相信,所以我去求證,但事實是他沒有騙我,只是,」他怒不可遏的走到她身邊一把揪起她的手臂,「你憑什麼要我媽跟我妹不去看我爺爺?」

  令他意外的,她居然笑了,「不錯啊,他終於想到詹家這兩個弱勢團體了,我得趕快通知她們去看他。」

  他濃眉皺緊,「你到底在搞什麼?」

  她掙脫他的手,先打通電話給宇多莉子交代一些話,才回過頭來對著他道:「你爺爺會想到她們,就代表他心裡在乎起她們,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你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懂。

  瞧他一頭霧水,紫莎莎低頭看了手錶一眼,「走,我們先去喝杯咖啡。給她們一點準備時間,再到醫院去瞧瞧,你就會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了。」

  詹詩堯不明白他爺爺被她氣得住院,她還能笑得這麼燦爛?還有心情喝咖啡?

  但為了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他還是-一照做。

  而在紫莎莎一人喝完咖啡後,詹詩堯便開車載她前往榮民總醫院,他的心情沒她那麼好,嚥不下任何一口咖啡。

  而VIP病房內,宇多莉子、詹幼綾帶了一盤盤由小春婆婆烹煮好的佳餚擺在桌子上,母女倆體貼的調整詹浩然臥床的高度,讓他舒服的吃飯。

  雖然接到紫莎莎興高采烈的電話,但母女倆在面對這個一向嚴謹的長輩時,兩人的表情還是很僵,並無法像紫莎莎要求的給他一個溫暖的微笑。

  「你們一定很討厭我吧?」出乎意料的,面容憔悴的詹浩然自己先開口。

  母女倆對視一眼,仍舊沉默。

  「人老了、病了,全身的活動力都疲憊,感覺卻異常的敏感、脆弱,」他喟歎一聲,「仔細回想,除了權勢及金錢外,我好像一無所有……」

  時間靜默的流逝,詹浩然長吁短歎的訴說自己的孤寂、恐慌及無助,宇多莉子母女倆可以感到他來自心底的種種感歎及自省,但她們仍說不出一句回應的話,多年來的相處習慣讓她們只懂得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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