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身來,看到紫莎莎時,著實愣了一下,但隨即大步的越過她。
紫莎莎探頭看了房內一眼,詹浩然、詹宗儒的臉色也臭得跟糞坑裡的石頭沒兩樣,她皺皺鼻子,轉身追上詹詩堯。
詹詩堯怒氣沖沖的在熱鬧的市區走了兩條街後,才晃進一間佈置成中國古風的咖啡廳。
紫莎莎跟著拐進去,大大方方的在他身邊坐下,對他那一張氣得鐵青的閻王臉毫無感覺。
她貼心的幫他點了一杯咖啡冰沙,希望他降降火,自己則點了一杯熱咖啡。不過,在服務生送上兩杯咖啡後,詹詩堯仍像尊石像般一動也不動,沒喝咖啡,也不說一句話。
「你還好吧?」她擰著眉兒看著心情真的極差的帥哥。
他抿緊了唇,終於吐出一句話,「差透了。」
「你爺爺跟你爸要你娶蔡於琳?」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你很清楚」
她摸摸鼻子,「你不會娶她的?對不對?」
他咬咬牙,看了那杯冰沙一眼後。坐直腰桿伸出手,將眼前的冰沙跟她的那杯熱咖啡對調後,拿起熱咖啡啜了一口,「我不喝那種摻了一大堆奶精、糖漿的東西。」
她聳聳肩,拿起來吸了一大口,「濃醇香甜又冰冰涼涼的,好喝得很呢!」
他嗤笑一聲,沒有搭腔。
氣氛有些凝帶!她暗吁一口氣,「詹詩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答案對我很重要。」
他瞟她一眼,「很重要?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她杏眼圓睜,「什麼不是什麼人?你是我喜歡的人,從另一個角度說來,就是操控我生死的人。」
「生死?」他俊瞼一沉,「你也想學蔡於琳以死相逼,要我娶你?」
她愣了一下,「不是的,我的意思不是那樣,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心情超爛的他惡狠狠的打斷她的話,「我不知道你幹嘛也追到美國來,但是我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你,我現在對女人是厭惡極了,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麼凶幹嘛?」她也不開心了,「那你告訴我,你娶不娶她?你真要娶她,我就真的不必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其實到時候就算她要出現也身不由己,她死了!
「我爺爺威脅我,如果不娶她,華生集團從此跟我半點干係也沒有,你告訴我,我要不要娶?」他冷峻的睨著她。
她錯愕的看著他,「怎麼會這樣?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聞言,他的一肚子怒火又衝上來,事情根本沒有那麼嚴重,蔡於琳又不是他惟一上過的女人,雖然是惟-一個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的女人,但他可沒拿著刀子逼她去自殺!
他知道爺爺心中的算盤,以往他柔性勸他結婚生子,他都視為耳邊風,這回他乾脆來硬的!
紫莎莎咬白下唇,情勢對她真是太不利了,而且多名前輩的情史夭折,也太多敗筆於俗氣的金錢權勢下,糟糕,難道她還是脫離不了情妖的可悲宿命嗎?
她眼眶泛紅,「詹詩堯,你剛剛曾對著你爺爺跟爸爸吼說『要我跟她結婚,門都沒有』只是一時的抗議話,對不?你會屈服的,對不?」
詹詩堯不知道她突來的感傷為何,但他現在的思緒煩雜、又惱又怒的實在也無心剖析,「沒錯,我爺爺話也說白了,反正妻子娶來了,延續詹家的煙火便成了,在外我還是自由身,想交紅粉知己,也是我的事。」
意思很清楚了,盈眶的淚水滴落而下,她擤了擤鼻涕,無限哀怨的瞅著眼前這個也一臉青荀荀的帥哥,「結婚是很神聖的事,你知不知道?」
他冷笑一聲,在一個女人以死相逼後,他對她的淚水也不以為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陣子帥哥滯銷,但這陣子似乎美人滯銷,不是以死威脅,就是哭得浙瀝嘩啦的,讓人厭惡!」
「我被你害死了,你還這麼說話?」她便咽啜泣,他娶了別人,她的幸福也沒了。
他咬牙切齒的瞠視著她,「我告訴你,你如果敢跟蔡於琳一樣要死不活的,我也不會甩你!」
「我跟她才不一樣,我真的會死!」
「你去求死也沒用,說得難聽一點,蔡於琳已早你一步玩這種求死把戲,而我也只能娶一個女人而已!」這一席失去自製的怒吼話霍然劈出,他一臉鐵青的站起身後,從皮夾裡抽出幾張美金扔在桌上,越過她就要離開。
面色死灰的紫莎莎沒有多想,她將那杯又吸了幾口的冰沙潑往他的臉。
他臉上倏地一變,眸中再竄怒火,但卻被她那張在瞬間變得透明的哀怨臉蛋給嚇了一跳,但那只是眨眼工夫,他一蹙眉,紫從莎那張臉又恢復正常。
「我會像泡沫一樣消失,詹詩堯……」她一張蒼白的小臉上佈滿淚水,晶亮的黑白大眼中有著失落,有著踞遺憾,還有更多更多說不盡的哀傷,「我只希望你能記得,你的生命中曾有紫莎莎,好不好?」
他怔怔的看著她的淚眼,不明白此刻的她看來像在訣別?
心力交瘁的她從皮包裡拿出一支古董級的老鑰匙,「這是我在奧地利家的鑰匙,一切都給你,可以的話,在你的生命裡,至少去走個幾趟,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你不會也去尋短吧。」光這麼想,他的心就直泛涼意。
「我不會。」她苦笑,她不會,但一樣會死。
「再見。」一切都是枉然了,她靜靜的將鑰匙放入他的西裝外套裡,轉身離開。
詹詩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好幾回幾乎都看她的身影陡地成了透明又成了實體,他多次的眨眨眼,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不放心的追上前去,但卻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第八章
在黑夜的掩護下,風傑展翅抱著變得半透明的紫莎莎飛入夜空,回到二十一層樓的飯店套房內。
「莎莎,你不可以對詹詩堯死心,一旦萬念俱灰,你會全身變得透明,隨即會變成大海的泡沫消失,你知不知道?」他火冒三丈的對沮喪低頭坐在床沿的紫莎莎怒吼,就看能不能吼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