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經沒有想吻我、想抱我的激情了。」她點出一個事實。
「那怎麼可以!」曉曼可是他精心策畫預留給老大當老婆的,他又不是瘋了,哪敢胡亂吃未來嫂子的豆腐。
「所以囉!我們根本就不算男女朋友的關係。」她說得很篤定。
「以前妳都傻裡呼嚕的不懂男女之間會怎樣,誰是妳的狗頭軍師……」一個驚悚的念頭驀地鑽入他的腦海。「還是妳……跟別的男人體會過激情了?」
曉曼的臉蛋整個燒紅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昀揚頭都快昏了。天哪!曉曼被別人給吃了?老大的指望沒了!「妳不會碰巧、正好很愛那個男人吧?」
「很愛,一直都是,我只是直到昨晚才發覺我真正愛戀著他。」
昀揚望著她眼中的朦朧光影,不屑的嗤哼,「哼!就不信他有什麼好!」那個男人會比老大英俊瀟灑,賺的錢有老大多嗎?都怪老大,把暗戀拖得太久,如今一隻超棒的馬子給跑了。
曉曼還以為昀揚因她另擇他人而生氣了,趕忙說道:「學長,你犯不著因為男人的自尊受點挫折而反應激烈啦!」
妳又不是我正牌女友,我受什麼挫折!我是為了老大抱不平啊!昀揚漲紅了臉急吼著,「才一個晚上,情況就急轉直下,妳不再考慮看看?」
「考慮你?」曉曼下解地指著他的鼻子問。
昀揚摸摸鼻子,想否認對象是他,但心思一轉,決定多探聽點曉曼那一ㄎㄚ的情報,於是說:「妳一向很聽我的話,竟會突然變心,變得讓我措手不及。」
曉曼瞪大了眼睛。學長不是被旭揚趕鴨子上架才來追她的?「我向你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因為那一件事就認定了你。況且學長,你不可能真的看上我啦!」她萬分鄭重強調。
昀揚聽得一頭霧水,似乎所有的癥結都在「那一件事」上。「妳說哪一件事?」
「就那一個雨夜,我去找你,然後昏倒在你家門口有沒有?」
沒有!昀揚挑著眉。
「然後你把我抱進去,不眠不休照顧了我一整夜,不是嗎?」
不是!昀揚雙手環胸等著下文。
「我不是發燒了嗎?」奇怪,她幹嘛轉播?詳情他應該比她這個昏迷的人更清楚耶!
有嗎?「所以怎樣了?」
「你幫我脫了衣服,換上一件乾爽的睡衣。」小腦袋垂得低低的。
真的?昀揚唇角微微上揚。原來他這麼偉大呀!
曉曼揚起臉,鼓足勇氣說出困擾了自己幾個月的心結,「我很感動你收容我、安慰我,一種很奇怪的情愫就產生了,然後我又想,身子既然被你看到了,當然就只好認定你了。但是經過昨夜,我很清楚我沒有愛上你。我追求的是那一份早已默默滋生,深深撼動我,存在我心坎裡面的感情。我終於明白了,身子被男人看了不是生死大事……學長,你很想笑我吧?你放聲大笑吧!因為我昨晚一邊哭,也一邊把自己笑了幾萬遍了。」
昀揚沒有笑,默默聽完曉曼的告白,他很難得正經八百。「曉曼,那個看了妳身子,更讓妳很感動的男人不是我。」
曉曼還沒進入狀況。
「我真想大力敲妳的蠢腦袋幾下,居然給我鬧這種烏龍公案。」昀揚提指朝曉曼額頭彈了一下,迅雷不及掩耳間,他更作勢想親她。
她如驚弓之鳥嚇得往後直退。
昀揚雙臂一張,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沒錯,妳不愛我,所以不能忍受我的親密碰觸。」
「原來你在測試我呀!害人家差點就心臟病發了。」曉曼噘著小嘴嘀咕。
「曉曼,妳打心裡愛戀到不行的男人姓展吧?」昀揚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的問。
「我……」才被他嚇了一跳,她這當口更是措手不及,結巴了。
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推測沒錯了。他深深凝視著她,然後像個兄長一樣,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你怎麼還吻我?呃……學長,你去哪裡啦?」她萬分錯愕,對著瞬間狂飛如旋風而逝的背影呼喊。
「去幫妳討回公道!」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曉曼靠著涼亭柱子,微側著頭,咬著下唇慢慢尋思……
那一夜不是昀揚學長照顧她……那會是誰?
展家除了學長外,就只剩另一個男人……
「是他!」她驚叫出聲。
難怪在花房第一次看見他,她就有著強烈的似曾相識感覺!
「真愛一生只一回,原來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曉曼頹然闔上眼瞼,唇邊一朵笑花滲著惆悵與無奈。
他說了,他不要愛情啊!
「曉曼,妳在這兒啊!」謝薇娟咚咚跑過來。「耶?妳怎麼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學姊,我完蛋了啦!」曉曼趴在她身上。
「出了什麼事?還是誰欺負妳了?」謝薇娟呵哄輕拍著她的肩頭。
「我媽媽的事妳也知道的。」曉曼吸了吸鼻子。
「對呀!妳一直盼望她能回來。」
「我其實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學不會放棄一個美麗的希望。現在,教我又放棄另一個希望……我好痛苦呀!」一張小臉上淚水嘩啦嘩啦滾落。
「那妳就別放棄呀!」謝薇娟說。
「我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快樂變成他的痛苦?可是,我真的好苦惱啊!」
「什麼他?哪個他?」謝薇娟仍是滿頭霧水。
曉曼一臉深受打擊的表情。「一個會讓我心疼三十年,甚至六十年的人。」
「男人呀?妳最近常和展昀揚在一起……」謝薇娟在心中大叫不妙。
曉曼如果愛上那個花心大蘿蔔,哪有什麼好結果!
「別為了他心疼,不值得的,趕快換個人來愛啊!」
曉曼拿手臂抹抹眼淚。「不是他。而且感情的事哪能說換手就換手。」
謝薇娟吁了一口氣。「但妳也犯不著把一輩子賭下去吧?」
曉曼漾著迷濛的眼睛,幽淒呢喃著,「一輩子,只回憶著他對我的疼愛?一輩子,就只靠那一迭明信片來追憶一生一次的愛情?天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