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還有多少人,願意把愛想成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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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安立傑回美國之後,左少薇就搬回自己的住處。她說過,她要讓他從她的生命裡徹底消失,所以有關他的一切,她都設法抹煞。只是這終究有些難,她只好狂接補習班的教職和翻譯的工作,用忙碌來忘記他。
那天她從補習班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疲累地躺在床上,隨手打開電話的語音留言。
「少薇,是我。」聽到安立傑的聲音,她心跳一快。
其實這並不是安立傑第一次打越洋電話給她,從他回美國的那天起,他每天都會打一通電話來,不過這些電話,她都置之不理。
她想,時間一久,他就會變成兩天打一次,三天打一次,甚至很多天才打一次,然後彼此慢慢地淡掉。也許有一天,他會打來告訴她,他已經要結婚了。
而她會裝作歡天喜地地替他高興,然後暗自吞下所有嫉妒的苦。
左少薇無意識地甩了甩頭。不對,她幹麼嫉妒他,說不定她會比他早一天找到摯愛。分開了,才該是她海闊天空的時候。
語音留言中,安立傑像往常一樣,告訴她他的生活,問候她的近況。「少薇,妳今天好嗎?聽到語音留言的時候,是幾點了呢?過了妳的生日了嗎?」
左少薇倏地翻身而起。她沒跟他說過她的生日,因為她算過,那時候他已經離開台灣了,既然這樣,她何必說呢。她沒想到他還是去問了出來,記下來,捎了祝福來。
心機真重呀他……她的臉上掠過一抹淡悠的笑。
「除了國歌之外,我還會唱生日快樂歌。」他在電話那頭輕笑。
她想起來了,她第一次逼他在電話裡唱歌的時候,他唱的就是國歌。其實不該說想起來,她從來都沒忘記過。
跟他有關的事情,她一樣也沒忘過。要是能忘得了,她就不用活得這麼用力了。她靜靜地抱著大抱枕,出神地聽著他唱歌。
他該死的祝福,讓她格外想念他的體溫和氣息,大抱枕競讓她覺得空虛。
她放著這卷電話錄音,一逼一遍地聽著,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地傾奪而出。
這該死的安立傑……她咬緊牙,身子輕輕抽搐,壓抑著,不讓哭聲出來。
才不要哭給他知道呢,這樣就中了他要她想念他的計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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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薇開始懊悔了。之前,他們或許不該愛得這樣甜蜜濃情,這讓他可以張狂地在她的思念中放肆。
他的身影囂張地任意出入她所在的每個地方,就算她已經出門,街道上隨意的一個角落,也可以勾動她的回憶。
她想去她最喜愛的「藍星」喝點酒放輕鬆,那裡卻會讓她想起她和他的初次接吻。
她只好刻意避開「藍星」,隨便走進任何一間看起來還順眼的Pub。裡面煙霧繚繞,音樂熱鬧而吵雜,男女在舞池裡跳得熱烈而激情。
她走進去,仍然攫住了一些人的目光。
左少薇撩甩過頭髮。好,在這裡,她要放縱,要重新享受讓一堆男人追求的感覺,不讓自己永遠溺沈在對安立傑的想念中。
果然,她一坐下來,就要幾個男人趨附過來。
她給了他們一抹笑,聽著他們說話。
沒多久,左少薇臉上的笑容就扮不下去了。不用說,這些男人的長相,沒有安立傑好看。他們說話的內容,也無聊得讓人想打呵欠。他們堆笑的樣子,竟諂媚虛假地讓人厭惡。他們一靠近她,她就覺得他們身上的酒味,讓人無法忍受。總之,他們只是讓她更想念安立傑。
「小姐,要不要一起跳個舞?」有人邀她。
「不了。」她搖頭,目光下意識地往舞池看去,一個纖巧的背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一亮,快步地走過去,拍了拍對方。
那個人回頭,見了她,左少薇低呼:「乃文?!」
「老師?!」余乃文見了她也有些吃驚。「老師,妳怎麼會來這裡?」
左少薇看著她,笑了笑。「應該跟妳的理由一樣吧。還好,我向來也不是什麼形象很好的老師,來這裡喝酒、跳舞、狂歡、釣男人,也不至於想像不到啦。」她自我揶揄一番,把手伸出來,以目光詢問她,是否要離開舞池。
余乃文看了看,搭上她的手,兩個人另外找了不被人吵的位子坐下。
「喝點什麼嗎?」左少薇間她。
「除了果汁之外都好。」余乃文說道。
左少薇嫣然一笑。「那就礦泉水好了。」
余乃文瞪大眼睛看著她,左少薇笑起。「騙妳的。」她轉頭幫她點了杯「藍色的憂鬱」。
左少薇看得出來余乃文心情不好,不過左少薇沒有多問。余乃文的個性和她以前很像,那時候,別人對她表達關心,她並不感激,反而覺得做作噁心。她會一直觀察對方,直到覺得對方是真心的,才會傾吐煩惱。
「老師,妳是不是因為師丈不在,心情不好,所以來喝酒?」余乃文問她。
「嗯。」左少薇點頭,在學生面前,她反而坦率了。
余乃文看著她好半晌,才說:「我是因為和紀天律那個討厭鬼吵架,才來這裡發洩的。」
難得她想說,左少薇就問了:「妳為什麼會和他吵架?」
「這件事情,說來很長。」余乃文抿了抿嘴,靠近她,低低地說:「老師,我爸爸是……是當大哥的。」
「喔。」左少薇恍然了悟,轉出了笑容。「失敬,失敬。」她雙手抱拳。
左少薇這種說笑的態度,讓余乃文鬆了一口氣。她本來是很擔心別人會因為她的出身背景對她有所排斥,所以一直都不說。
不過左少薇不同於她以前認識的老師,不論成績好壞,她對所有的學生都很好。而且,她比較少講大道理,她的行為比較另類,她能接受的學生很多元。這讓她比較有勇氣說出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