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父親的意思?」
芷茜搖頭。「不,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放心不下公司的業務。」
辰巳摟著她,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肩上。「那你就不用回去了,因為『翊華』已經不再需要你這個人了。」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找了個人代替你。」
「代替誰?」芷茜驚訝的坐直身子,瞪著他。「快說。」
「你弟弟。」他笑臉以對,「別忘了,蘇家不止你一個孩子,翊華集團的真正繼承人也不是你。」
他既然已經娶了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看她那麼勞累,應該負的責任還是要回歸給那個懶散的男人,抓他回來乖乖承擔了。
「你在開玩笑」施芷茜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憑她這麼精明能幹的人都逮不回她那個翹家的弟弟了,他南也辰巳是何許人也,才短短不到幾個月的工夫就說得動她說什麼都不相信的俊維回去。
南也辰巳揚唇一笑,拉起她的手抓了一把沙子放在她的手上,再看著那些沙子從她的指縫中流掉。
「若以你們的立場去勸說當然是不可能,但換作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沒有愛護他的心,也沒有憐惜他、供他討價還價的機會,所以就變得有可能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聽得施芷茜熱血沸騰、兩眼大睜。
「你威脅、恐嚇他?」激動的情緒讓她站了起來。
她忘了南也家在日本的背景,是以黑道起家再漂白成功的,骨子裡流的依然是暴力和嗜血的因子。
雙拳緊握,芷茜生氣得想為捍衛手足而奮鬥。
但是他健壯的手臂卻環住了她的纖腰,硬將她拉了下來,重新坐回他的身邊。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他還只是個孩子,他只不過是叛逆了點、任性了點、太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了些,你怎麼可以用黑道的手段脅迫他、傷害他?」氣憤使她雙頰緋紅,艷麗不已。
南也辰巳輕笑的撥開她汗濕的長髮,慢條斯理的應付她的怒火。
「我沒有傷害他,而他也不是個孩子,他是個二十幾歲的大人了,可以獨力承擔一切。」事實上,他連出面擺酷的機會都沒有。
津哲一通電話就擺平了他,把那個沒有責任心的楞小子拐回到「翊華」,乖乖的坐上芷茜原來的位置,心甘情願的扛起原本屬於他的責任。
或許那楞小子是任性了點,但他畢竟不是個傻子,幾年組樂團的時光夠他認清自己的夢想是空洞的,敵不過現實的壓力,所不肯認輸的只是自尊跟執拗而已。津哲的適時出現,讓他的夢畫下休止符,也有了面子跟台階下。
「他是個好傢伙,將來在商界一定可以嶄露頭角。」記得事後津哲是這麼跟他報告的。
他是個有衝勁和義氣的小子,衝勁使他鞭策自己更具才華,義氣卻使他裹足無法伸展,津哲不諱言施俊維具有玩樂器的天分,但他其它的團員卻沒有這個才能。
他們大都是因為喜愛和熱情才聚集在一起的,沒有天分是促使這個樂團失敗的主要原因。
施俊維也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但是基於他們是共同奮鬥過來的同伴,他無法丟棄他們,可是這個沉重的包袱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津哲在聽過俊維樂團的錄音帶後,打了一通電話給他,清楚準確的說中他們的缺點,並且無情的告知可以預見的結果,讓這群空有夢想的年輕人徹底的清醒過來,重新抉擇自己的人生。
而俊維也就是在這種進退維谷的情況下,接受津哲的提議回到「翊華」,重新培養自己另一方面的能力。
當然,也誠如津哲所說的,「翊華」是他的責任,沒有理由讓姊姊繼續扛下去,他在發展自己的興趣之前,也要兼顧到姊姊的幸福才行.所以他必須要重整自己的人生。
南也辰巳簡單明瞭地對她說明整個經過。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弟弟會有辦法說服他。」芷茜不敢相信的搖頭,一手撫著額。
南也家族沒有一個是正常人,每個都是可怕的危險人物。
「身為施家的第一繼承人,他別妄想再逃避責任,把擔子推給你。」更正確的說法是,不可以再佔據他老婆的時間了。
「所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陪著你。」她笑著往後貼向他。
「就如同你在醫院裡許下的承諾一樣。」他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北海道的海風輕拂過兩人相擁的形影,將這對愛侶的情意傳向遠方的大海,歌頌出他們愛的樂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