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忠慶王可真是大手筆啊!」趙洛低低的笑出聲,笑聲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慍怒。「他為了讓女兒進宮,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但催著太后來逼他,還搬出十萬兩的鉅資來疏通,這樣的決心,若不成全,豈不辜負了。
「加上她吧。」真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什麼?」小文子訝然的抬頭,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下是聽錯了。「真要加上?」他沒收那十萬兩呀!
「先讓她進宮,朕自有打算。」趙洛唇角彎起一抹詭笑。說謊的人,就要付出說謊的代價,即使是太后的娘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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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微,細雨蒙,一道娉婷的倩影在宮女的簇擁下,快速的奔過宮廊。
這場突來的雨,讓剛進宮的鄭湘予衣服都濕了,在宮女的帶領下,走進一間空屋。
「郡主,還是先找個地方換下衣裳吧。」跟著進宮的翠玉焦急地說,深怕嬌弱的主子會生病。
「不必了,一點點雨無妨,況且宮裡也沒有我的衣服。」鄭湘予拿出手巾,拍拍身上的雨珠。
八年沒有進宮了,除了太后外,宮裡的公主們她都沒有交情也不認識,不好意思去向她們借衣裳,也不能叫她換上宮女的服飾去見太后吧。
「那怎麼辦?」翠玉蹙眉道。要不是她一看見打雷就跑去跟太監要油紙傘,只怕現在主子會淋成落湯雞。「不然這樣吧,奴婢的衣服沒怎麼濕,郡主就先換上奴婢的衣服,待奴婢將郡主的衣服烘乾了,再穿去見太后如何?」
鄭湘予往窗外看去,瞧見雨景中的御橋,那裡有她童年時的尷尬回憶,就是在那座橋上,她看見趙落昂然挺拔的身影,而下定告白的決心。
莫名的,心底有陣悸動,她想再去看看,回味那時的心境。
「好,那你就先穿上我的濕衣裳,跟宮女們在火爐邊烤著,我出去定走,一會兒就回來。」
在宮女的幫助下,鄭湘予換上翠玉的衣裳,解開半濕的烏亮髮絲,任由宮女擦乾後,簡單綁成一條麻花瓣,隨意披在胸前。
她接過翠玉遞來的油紙傘,命令道:「記住,在這裡等我,誰也不許跑,不許跟人說我上哪去,知道嗎?」說完,她翩然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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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清靈的倩影在濛濛細雨下,緩緩步上御橋,御池畔植滿楊柳,被雨打亂的水面,依然清澈的可以看到七色彩鯉優遊其間,被雨水洗刷後的御花園,散發著一股清新的草香味。
鄭湘予撐著傘佇立在橋上,觀賞著這難得的迷濛雨景。
從宮廊下走過的趙洛,遠遠看到一名雨中精靈站在御橋上,清麗而脫俗,宛若掛在承泰殿中的美人圖。瞧她的衣裳並不像宮裡的宮裝,也下似公主的華服,簡單的裝扮沒有一點俗氣的綴飾,素雅的猶如谷中幽蘭,清靈的讓人心動。
「她是誰?」他不自覺的問出聲。
世上真有如此絕色佳人存在,並非是畫師平空捏造的。
小文子睜大眼,努力的想看清楚御橋上人兒的長相,但任憑他怎麼看、怎麼想,就是記不起哪一宮哪一院有這麼標緻的美人。
「這……奴才不知道,宮裡沒見過這個人。」論記性,他在宮裡算是數一數二的,會這麼眼生,鐵定不是宮裡的人。「皇上,奴才過去問個清楚。」
「不用了,朕自己過去就行了。」趙洛舉步就要冒雨往御橋的方向定去。
小文子急忙從其他太監的手裡搶過一把傘,立刻跟上。
「皇上小心,天雨路滑,您不是還要去看看『香魚郡主』嗎?若是遲了,她可能就走了。』
「走了就改天再瞧,不然你去瞧也行,只要記住她的長相,別讓她發現你就可以了,知道嗎?」趙洛不耐煩的吩咐道,接過他手中的油紙傘,腳步下停的走上御橋。
小文子無奈的點點頭,應了一聲「是」,然後認命的朝「香魚郡主」歇雨的屋子走去。
鄭湘予撐著傘站在御橋上觀賞御花園,並沒有發現有人接近,兀自沉浸在童年的回憶裡。
「姑娘從何而來?」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才驚擾了她,拉回她遠揚的思是趙洛!鄭湘予一眼就瞧出他的身份,他的俊美英朗,一如八年前的記億。「你不認識我嗎?」她眉眼含笑地問道,微仰著頭看他。她臉上那抹俏皮的靈黠,讓趙洛揚了揚眉;眼前的美人並沒有大家閨秀的矯揉造反而有股純真的自然。「確實沒有見過,你第一次進宮?」
「不算是,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她的嘴角彎起一抹笑弧。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朕應該見過姑娘?」
「是見過,但應該下認得了。」她盈笑地說,看著池裡的彩鯉,同時也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映,水中的她清妍絕美,確實不偌八年前的肥胖和醜陋,也難怪他會認不得她了。
既然忘了,就讓往事也跟著過去,遊戲從現在開始。
她粲然一笑的抬起頭,「你忘記我沒關係,但以後你鐵定能常常看到我,所以請好好的記住我的長相,我長得下高也不矮、下胖也下瘦,大眼睛、俏鼻子,還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千萬別忘記了!」
纖秀的身於一旋,傘上的雨水跟著飄向趙洛,濺濕了他身上的龍袍。
瞧見他眼裡的訝然跟微微的狼狽,鄭湘予再度輕笑,銀鈴般的笑聲,格外的悅耳好聽。
趙洛看出她的頑皮,不以為意的輕拂掉龍袍上的水漬。「你這樣就定了嗎?可知朕是誰?」
敢這麼捉弄他,這美人可是天下第一人。
「你是皇上,我見著了你不下跪,不逃行嗎?我伯你擺出皇上的威嚴,叫人把我抓進天牢關起來。」她面對他倒退著走,與他開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