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悲傷的哭聲並不能軟化敵人的心,桑夫帶著猙獰的狂笑接近她們,殺戮的快感令他興奮莫名。
「妳們沒有地方可以逃了。」他們已包圍住她們了。
「桑……夫……放過……蘭娜吧。」流血不止的苗服夫人仍心繫女兒的安危,哀求著敵人。
桑夫聞言仰頭狂笑,彷彿聽到的是一個大笑話般。
「放過她,然後讓她長大了來報仇?你想我會那麼笨嗎?」尤其是看到那小女孩憤恨的仇視眼眸時,他更是不會放過她們母女倆。
「閉上眼小賤人!不然我先挖了妳的眼再殺妳。」小女孩眼中的深深恨意讓他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閉上眼,聽到了沒有?」他狂怒的大喝。
小女孩固執的不肯閉上眼,仍然瞪視著他,好像要將仇人的形貌烙印於腦海中,等待將來的復仇。
冰涼的駭怕從腳底寬了上來,桑夫頭一次感到被仇恨的恐懼。
「他媽的小賤人,老子今天就剁了妳!」提起大刀,桑夫奮力的朝籃娜的頭更砍去,他不能留這小女孩在世上,不然有一天他會死在她的手中。
「鏘」的一聲,大刀被一把長劍格開了。
出手的是一名身著白衫,清秀貴氣的俊俏公子,他面帶怒氣的以劍擋下桑夫砍下的大刀,救了蘭娜母女。
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些本已逃散的阿然泰部屬,由於齊秉禹的出現讓他們重拾信心,又集合了起來。
「大哥哥。」蘭娜興奮的大叫,她認出來人就是父母的至交好友。
「齊秉禹!」桑夫驚愕不已。「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該死的!他特地挑齊秉禹回中原的時刻動手,沒想到他還是趕回來了。
齊秉禹無視桑夫的存在,逕自彎下修長的身軀查看婦人的傷勢。在看到婦人背後扎滿了利箭及泉湧不止的鮮血時,絕俊的容顏倏地冷寒了起來。
他冷冷的睇向桑夫,唇邊微彎的邪笑讓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惡徒涼透了手腳,紛紛不自覺的移退腳步。
「齊……齊秉禹,你要幹什麼?」桑夫嚥下恐懼的日水,勉強挺起胸膛,壯著膽子問道。
齊秉禹的可怕他是領教過的,一旦他發起威來,他好不容易策畫的一切就會落空,更甚者可能連命都沒有,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為強才行。
他微顫地下達殺戮的命令,他要將所有的人都殺了,不讓他們有傷害自己的機會。
一陣瘋狂的殺戮在兵器的碰撞聲、人們的哀號聲中結束,桑夫的手下幾乎全倒下了,而阿然奉的殘餘部屬也死傷泰豐。
桑夫一看情勢不妙,立刻在手下的掩護中逃逸。
「該死的畜生!」不能手刃敵人為友報仇,這令齊秉禹扼腕。
「大哥哥,不要放了他,他殺了爹,我要為爹報仇。」蘭娜滿懷報仇的決心,她放下傷重的母親,拾起地上掉落的劍就要追上去。
「等……等……」氣若游絲的苗服夫人抬起手來叫住她,狂吐而出的鮮血讓她不得不停口喘息。
「娘!」蘭娜看到母親這個樣子,立刻又轉頭奔回去,抱著她痛哭。「娘振作點,大哥哥來了,我們沒事了。」
好不容易捱到大哥哥來,娘千萬不能死啊!
「籣……娜……」女兒的悲嗚讓苗服夫人不忍合上眼,她輕撫著女兒的淚頰。「堅……堅強……的……活下……去……」
她不願就此死去啊!女兒小小的年紀教她如何獨自活下去?她好想留下來照顧她,可是她已經不行了。
「齊……齊公……子……」
「大嫂。」齊秉禹立刻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妳有什麼吩咐?」
「我想求……求……你……照……」劇烈的痛楚讓她說不下去,猛抽著氣。
「大嫂可是放心不下蘭娜,要小弟照顧她?」心細的齊秉禹瞭解她的牽掛,為她說完。
苗服夫人緩緩地點頭,眼露祈望。
「大嫂放心,我一定會照顧蘭娜,保護她一輩子。」齊秉禹鄭重保證。
她滿意的點頭,沾滿鮮血的手將女兒和他的手合在一起。「娶……她……永遠……不要……回……來……」
她誤會了!「大嫂,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大……」齊秉禹急著解釋的同時,苗服夫人的手已經毫無生氣的垂了下去,閉目死去。
「娘!別走,別丟下蘭娜。娘--」蘭娜抱著母親放聲痛哭。
陣陣悲痛的哭聲劃破深夜的沉寂,響徹整個山林,受到驚擾的鳥兒展翅飛翔,帶著她那悲淒的痛苦飛往無邊無際的夜空。
第一章
十年後
大地才剛脫離銀雪的覆蓋,一隻雪白的飛鴿就迫不及待的展開雙翅,飛上朦朧的天空。
牠昂首疾飛,穿過高山、掠過河水,經過數日的飛行,在夜幕低垂時來到了京城齊莊的上空。
此時正值初春的夜晚,不見皎潔的明月,可是齊秉禹依然仰望苦頭,佇立在花園的八角亭外。
「看什麼?」他的至交好友,踞虎寨的韓柏安提著一瓶花釀,帶著幾分醉意走了過來。他好奇的站在他身邊,學他仰起頭望著夜空。
端睨了一會兒,只見夜空仍是黑雲密佈,他不禁好奇的問道:「喂,你該不會是在等嫦娥出來吧!」
齊秉禹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低下頭走向亭內,「我沒事看嫦娥幹什麼?」他這朋友什麼都好,就是說話老不按牌理出牌,如果不仔細聽還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比美啊!看是你這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帥?遢是月裡的美女俊?」韓柏安笑著走進亭內,將帶來的上好花釀往石桌上一擱。
齊秉禹的俊美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沒得比。
齊秉禹一哂,將花釀抄起,豪飲了一大口,稱了聲「好」後才回道:「這麼無聊的事,除了你韓大壯士會說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了。」香醇的花釀陣陣溢出,隨風飄散於清冷的夜空。
韓柏安聽了並不以為杵,將他又要灌入口的花釀及時奪了回來,快速地喝了一口,「如果不是,那你伸長了脖子在發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