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聖駕之後,雪湖就隨著頓路的李公公到皇上賞賜的官邸去。
寬敞的官邸雖然沒有齊莊的豪華陳設,卻也夠氣派了。而住在裡面的僕人都是一些老奴僕婦,想是之前的大人留下來,不願帶走的吧。
「傅狀元如果嫌這些下人們老弱、不堪使喚,盡可作主換了去。」李公公說道。
「不了,就這些人吧!」雪湖回道。反正她一時還離不開齊莊,無法住在這裡,用不著換人了。
「那好,咱家就覆命去了。」
「謝公公。」
李公公一走,一直躲藏在暗處的月盈和珞兒就出來了。她們一路跟到這裡就是怕雪湖會出事。
月盈四下轉了一圈,看了看環境。「這下可好,妳要住在這裡嗎?」
「怎麼可能?」雪湖瞟了她一眼,「妳大哥可能放我出來嗎?」
「不可能。」月盈想都不想的回答。大哥在乎雪湖比在乎自己的命還重,怎麼可能讓她住到外面呢?
「那妳打算怎麼辦?」珞兒追問。有了狀元府沒住,那這個狀元豈不成了只在朝上才看得見的隱形人?
「我也正在想。」雪湖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思索的眸光不住的轉著,最復轉到那些侷促不安的僕人身上。
瞧他們一副茫然、不安和惶恐的模樣,她突然心生一計,臉上露出了豁達的笑容。
她朝月盈和珞兒使了個眼色,故意挺胸背手而立,然後學著齊秉禹平時那冷漠傲然的口氣,無情的說:「要我住在這裡也可以,但是得先把這些人換掉才行,以免壞了大人我住的興趣。」
那群僕人都是前任大人不要而留下來的,老弱的他們早就在擔心新來的大人會嫌棄,將他們趕出去,現在一聽雪湖這麼說,心裡更是緊張慌亂。
「大人,請留下小人們吧!我們雖然年紀大,但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您的。」一個年紀最大的老樸帶著其它人跪下來懇求著。
「是啊!大人,我們一定會忠心耿耿、守口如瓶,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請您收留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奴才吧!」他們異口同聲的叩求。
珞兒也假裝心軟的站到他們那一邊求情,「就留下他們吧!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到哪去討生活?留著他們辦事,我們也方便些。」
「這個……」雪湖故意低首猶豫著。
月盈偷偷一笑,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就留下吧!」她輕移蓮步的走近雪湖的身邊,用著無比嬌媚的撒嬌口吻道:「相公,反正我們都不住在這裡,很多事情也需要有人來打理,就算是多養幾個人看家也是好的。更何況,我看他們也都挺忠心的,絕對不會洩漏任何事情,你們說對不對?」她巧笑倩兮的回頭。
「是啊!夫人說的極是。」僕人們連忙應聲保證,「我們只求賞口飯吃,絕對不會胡亂說話,請大人儘管放心。」
夫人?月盈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雪湖怨對的白了她一眼,責怪她的頑皮多事;誰知不服氣的月盈也立刻還以顏色,做了個鬼臉回敬她。
雪湖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頭。還好目的已經達成,她也毋需再扮黑臉了。
於是,她表現出好不容易被說服的模樣,揚手說道:「算了,就留下你們,都起來吧!」說完就負手走入大廳。
「是,謝大人,謝謝兩位夫人。」那些奴僕不忘謝謝為他們說情的珞兒和月盈。
珞兒和月盈兩人沒有想到她們竟被當成雪湖的大小老婆,不禁相視大笑了起來,令那群僕人好生奇怪,還以為自已說錯了什麼。
「你們之中誰是這裡的管事?」雪湖有模有樣的在太師椅上坐定,態度威嚴的問。
那位年長的老樸走了出來,躬身道:「回票大人,這裡的田管事已經被前任的大人帶走了。老奴胡劉是現在的總管,大人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小的。」
胡劉?好奇怪的名字。
她們三人聽了忍不住掩嘴笑著。
「好,除了胡總管留下,其它人都下去吧!」雪湖命令這。等到其它的下人都走了,她才繼續這:「胡劉,本官現在就有幾件事要交代,我希望你好好的記清楚,並且不許宣揚出去,知道嗎?」
「是,小的會仔仔細細的聽,仔仔細細的記清楚。」
「很好。」雪湖滿意的點頭,看來這個老人家還算機伶。「本官雖然是初次上任,但是住在京城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在他處早已有了豪宅美眷;雖蒙皇上厚賜賞府邸一座,但是我在本家過慣了,不想更改。所以,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並且代為掩飾。」
「可是,萬一皇上要召見,或是官裡有要事時怎麼辦?」畢竟是做過官家下人的,設想得也很周到。
「這……就派人在齊莊後門的樹上綁個黃綾吧!」雪湖思慮再三,這是最不得已的方法了。
儘管胡劉的心裡對這個新主子充滿了疑慮,但為了能有個安定的窩和飯吃,他聰明的選擇緘默。「是,奴才都聽清楚了,奴才一定聽大人的吩咐。」
「很好。」事情比預期的還要順利。「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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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親王府的人最近為了月盈的婚事常到齊莊走動,可是都得不到齊秉禹的善意響應。
而月盈為了雪湖的事,最近也常常溜回齊莊來。雖說是溜,其實和光明正大差不多;只要她不讓齊秉禹當面撞見就行。
「其實妳倒不必太焦慮,我覺得妳大哥是故意放妳走的。」
這日,雪湖與珞兒、月盈一同在庭園內散步。當雪湖聽完月盈所講的事後,就直覺的認為齊秉禹是認同這樁婚事的,不然以他的武功才智,豈會那麼輕易的就被一封突來的信所騙倒?
「他一定是礙於面子,不肯向麒貝勒服輸而已。」她分析道。
奕麒被人稱作「斷袖貝勒」,而癖好的對象又是她大哥齊秉禹,那就無怪乎他會有如此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