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小麻煩就是不識相的開口了,且口氣輕蔑的說:「你有特別交代我不可以進來嗎?」
一開口就讓蕭天磊身後的兩人嚇白了臉,怎麼這小妮子講話這麼沖?在軍中就屬元帥的職權最大,對元帥不敬或是惹惱了他,那可有吃不完的苦頭等著。
警告的使使眼色,就盼這雲姑娘看得懂、收斂些,偏偏她大小姐竟然是一副凶了人還像是受了委屈的低垂著頭,讓人見了好生不忍。
蘊含著怒意,蕭天磊揉揉已經漸漸發疼的太陽穴,他怎麼會忘了還有這麼一號麻煩人物?
望著姊夫那張痛苦的表情,舞雪傷心的意識到,他是把自己當成痛苦的泉源了。這個想法讓她的心忍不住一陣揪痛,不爭氣的淚水在眼底打轉。不行,她得趕快離開,不然她怕會忍不住就哭出來。「我已經擔任軍中的文書一職,這是才擬妥的補給清單,請元帥過目。」
舞雪沒好氣的從案上拿過帳冊,扔進蕭天磊的懷裡,準備隨時消失。
「回來!」一聲大喝,帳外的士兵立刻將長槍交叉,阻止了舞雪的去路。
他們都受過武雲的恩惠,不忍見他得罪元帥,遂一一向他偷使眼色,要他賠罪。
偏偏這小子不知死活,非但沒有賠罪,還大步的走到元帥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道:「是你不要看到我在這裡的,現在又不讓我走,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到舞雪的態度,丁浩跟李毅皆為她捏了把冷汗,連一向遲鈍的黃元也不由得替他緊張了起來,在軍中誰不知元帥最重紀律、職權的?舞雪此舉無非是向他挑釁?這還得丁?依元帥的脾氣,二十下軍棍恐怕是逃不掉了。
瞧他的身子瘦瘦小小的,這一頓打下來,怕不死也得半身殘廢。
佳人有難,豈可不救?丁浩走了出來,保護性的站到舞雪的面前道:「元帥,武雲初來,對軍中的紀律尚不明瞭,請元帥寬宏大量,饒了他這一回吧!」說著跪了下來。
有人起了頭,大夥兒自然跟進,只見黃元跟帳外的兩名士兵也跟著「咚」一聲,雙腳跪地,一起請求道:「元帥大量,饒了武兄弟這一次吧!」
這是什麼跟什麼?蕭天磊蹙起了雙眉,怒視著眾人,他有說過要罰誰了嗎?
瞥見一臉笑意的李毅,怒氣更熾,便將矛頭指向他。「李將軍有何高見?」
李毅一怔,趕緊收起我死的笑臉,正經的返到一旁,雙手直搖。「沒意見、沒意見。」不敢再在看好戲的心理。
蕭天磊冷哼一聲,說道:「都起來吧!」不解這些人對武雲竟要比對自己來得忠心
丁浩跟黃元等眾人望了望仍一臉怒氣的天磊,猶豫著要不要起身,深怕這一起來,武雲又要受罰了。
「起來吧!元帥不會罰你們的武兄弟的。」李毅適時的解了大家的疑惑,大夥兒才安心的站了起來。
舞雪看著這一切,心裡感動莫名,想不到大家對她那麼好,為了她不惜干冒受罰的危險求情。
蕭天磊搖搖頭,再長此下去,他元帥的威儀何在?「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跟武雲說。」
丁浩等人又是一臉狐疑不信任的望著他。
蕭天磊一愣,怎麼他們的表情好像他會生吞了武雲似的。一陣苦笑,什麼時候他這個元帥連話都要打折扣了?「下去吧!我保證還給你們一個完好如初的武兄弟。」
李毅跟丁浩等人這才釋然的退了下去。
整個師營就只剩下他跟武雲兩個人了,氣氛顯得沉悶而危險。
對於這小子的無禮態度,他是該生氣的,可是一觸及那有幾分酷似夢中少女的眼神,蕭天磊心軟了。為什麼這個黑皮膚的小子神似那位姑娘呢?如果這小子的皮膚能白一點的話……
該死:蕭天磊忙將心神收了回來,強把那夢中少女的翩然身影驅出腦海,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可以將男人身份的武雲想像成如仙女般的姑娘呢?
定一定神,蕭天磊專心的注視著眼前的黑小子武雲。「你是怎麼辦到的?」
他雙手環胸的靠向元帥椅背,一雙銳利的眼睛睇凝著他,想看看這小子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擄獲了他的副將及屬下們的心?還有……他的。
舞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抬起頭,直視著他。「我沒下蠱,也沒施法,更不會拿劍逼人。」
「你是不會,也沒有這個能耐。」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
不甘受冤枉,她怒火盈胸的走近他,停在桌前,手指直指著他的俏臉道:「胡說。我沒有,你冤枉……啊!」一陣劇痛讓她把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蕭天磊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柔荑,將她拉向自己,鐵寒著一張臉道:「沒錯,我是冤枉你,怎麼樣?沒有人教過你,不可以用手指著元帥嗎?」聲音是含怒的冰冷。
像是要懲罰一般,他用力的捏緊她的手,痛得她差點呼喊出聲,冷汗淋漓。
舞雪倔強的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叫出來,但也因此美麗的紅唇泛出了朱丹。
望著「黑面書生」微沁的汗水及強忍痛楚的神情。蕭天磊心生不忍,略鬆了鬆手,但卻沒有放開。「不要再試著激怒我,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知不知道?」他警告似的再加重了一些力道,見武雲點頭,這才略鬆了鬆手,但還是沒有放開。
舞雪用力的想掙扎出他的鐵鉗,但卻怎麼樣也無法移動分毫,最後只有歎息作罷,低聲說道:「對……對不起了,蕭元帥,請你饒了我吧!」聲音是認命且可憐兮兮的。
這麼個楚楚可憐的聲音!它該死的又讓他想起了那位夢中少女。可是現在這聲音明明出自一名男子,為什麼?
還有他的神韻,為什麼會那麼像他夢中的美姑娘?這柔若無骨的手……難道每個書生的手都是這般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