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和的事宜不似大家所想的那麼成功,相反的,是一個陷阱。
蕭天磊親率中軍在前往十里坡的途中遇伏,五千兵馬幾近全滅。
「撤!撤!撤!快撤到後面的破廟內。」蕭天磊大聲的呼喝著,企圖保住最後的兵力等待救援。
他焦急的四處搜尋著被敵軍衝散的武雲。他不該帶她來的,本以為只足純粹的議和而已,所以當她堅持著同行時,他也欣然答應,卻想不到遼軍這般的狡猾奸詐,竟然會預設埋伏。
「元帥!不行了,恐怕無法撤到破廟,敵軍人多了,少說也有兩萬人馬。」喬總兵邊殺退身邊的敵人邊道。
蕭天磊眼見從四面八方急竄而來的敵軍越來越多,仍然末見武雲的行蹤,心裡的焦慮真是不可言崳。第一次,他對戰爭感到害怕,害怕會因此失去他的雲兒。
石天跟黃元一直守在舞雲的身邊保護她。「石先鋒,你快帶武兄弟到元帥那邊去,這裡由我斷後。」黃元拚命的大喊著,擋在兩人的面前阻擋敵兵。
雖然是秋末,但黃元跟石天還是殺得汗流浹背,而且石天的左手已經受了嚴重的刀傷,肉開見骨,鮮血竄流不止,臉色蒼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
石天又殺退了左邊來的兩名敵兵。「黃……黃兄弟,還是你保護武兄弟走吧!我已經快不行了,還是讓我斷後吧!」
「對不起,對不起。」舞雪忍不住痛哭失聲,都怪自己沒用,不好好學武,不然也不會連累了石天跟黃元。
血流滿面的黃元,在全力殺敵之餘,仍抽出空隙對舞雪粲然一笑。「別這麼說,我
們很高興跟妳在一起,妳……啊!」一陣哀嚎,一把長槍從後面戳進黃元的身體,透胸而出。「妳……妳……是……最漂亮的……姑……姑娘。」隨著他最後的話語,黃元的身體攤倒在舞雪的面前。
「黃大哥!」舞雪無力的哭倒在黃元的屍體旁邊。「黃大哥……黃大哥。」
石天殺退正欲撲殺舞雲的遼兵,一把拉起她。「走……快走,現在沒時間哀傷了。」
「不,我們不能走,黃大哥,我們不能去下他。」舞雪哭叫著。
「我們不走,黃兄弟就白死了。」石天不由分說的拉起舞雪,卻在同時,背上又被劃了一刀,在劇痛之下,他依然轉身回砍了對方一刀。
血液的迅速流失讓石天漸漸的失去了力量。但他強自振作起來,他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一倒下舞雪也完了。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舞雪除了心痛之外,還有著恐懼。為什麼?為什麼人們要自相殘殺?難道就不能和平共處嗎?茫然的被石天拖著跑,手上傳來的是溫熱濕黏的血液。戰爭,這就是戰爭?是人與人廝殺的戰場!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的想狂叫,卻已失去大叫的力量了!
當石天將舞雪送到蕭天磊及喬總兵的面前時,已經是生命殆盡之時。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舞雪的手交到蕭天磊的手中道:「元帥,拜……拜……托……你了。」
對於石天的奮勇力戰,保住雲兒的安全,天磊的眼中溢滿著感動與感激。「石兄弟,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含著笑意,石天終於在聽完蕭天磊的保證後,淌著血倒在舞雪的身旁了。
「石大哥!石大哥!」舞雪驚叫著想去扶他,卻被蕭天磊一把扯住。「你放開我,石大哥還沒有死,我們要救他。」舞雪哭著想掙脫,卻怎麼也抽不出手來。「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求求你快放開我……」舞雪失去理智的哭喊大叫。
不理會眾人的眼光,蕭天磊低頭吻住了舞雪的嘴,把她的哭喊、不平全部含人口中,直待懷裡的人兒平息之後,才緩緩的放開她,說道:「叫就能活命?哭就能使石先鋒復活嗎?想報仇、活下去就拿起刀,衝殺出去。」
蕭天磊抬起地上石天掉落的長劍,遞給舞雪:「好好的保護自己,別辜負了石天以命相護的好意。」
舞雪顫抖的接過蕭天磊手中的長劍。它是石天的遺物,是守護她所用的利器。元帥說得沒錯,是她的軟弱害了大家,她要振作起來,保護自己,不能再讓任何人為她犧牲了。
可是就在此時,喬總兵突然大喝一聲:「元帥,小心!」
舞雪才剛要回過身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時,只覺肩上一陣劇痛,一支原本要射向蕭天磊的利箭就在她轉身移動步伐的時候射中了她,代替蕭天磊擋了這一箭。
舞雪緩緩望向右肩箭傷處,一股泗洎的鮮血正從裡面快速的湧出。好痛!真的好痛!這就是受傷的感覺嗎?
她無力的癱倒在地,要死了嗎?她怎麼感到身體變得好冷?好重?姊夫焦急的呼叫聲、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及喧嘩雜沓的人聲,都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感覺到她的身體被抱了起來,是誰?那具溫暖寬闊的胸膛是誰的?是死神的嗎?怎麼死神也會讓人有股安全感,也罷,就讓她沉重的眼瞼有個休息的地方吧!
第七章
「武雲怎麼樣了?」蕭天磊一處理完事情就直往武雲的營帳跑,卻在營帳外碰到了剛出來的丁浩,他身後的小兵還端著一盆令人驚心的血水。
丁浩一臉沉重的搖了搖頭說:「武雲傷得不輕,大夫正在全力救治。」
蕭天磊推開了浩走了進去,望著昏躺在床上的雲兒,心疼不已。
他在床沿坐了下來,雙手憐惜的撫摸著她臉,雖然她的臉上仍然抹著黑色的顏料,不過他能感受到她的蒼白跟虛弱。
「蕭元帥。」軍醫歐陽成困難的開口道:「請您讓開,我必須要解開這位小兄弟胸前的白布條,不然我無法為他上藥。」
「布條?」蕭天磊的雙眉蹙了起來。這個箭傷在雲兒的右肩,正位於胸前白布條的上方,如果要上藥,就必須解開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