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男子漢大丈夫哪能不喝酒?來、來、來,一回生二回熟,這酒喝多了味道也就美了。」王二不是武雲後援會的人,自然不知眼前這位瘦疫小小的小兵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於是粗魯的拿起桌上的酒,遞到舞雪的唇邊,就要逼著她喝下去。
「住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緊接著一隻有力的手臂將王二龐大的身軀提了起來,飛摔出去,重重的撞擊到地面,連帶也波及到了另一邊正專心飲酒的一群人。
倏地,氣氛急速的緊張下來,所有的人都注視著眼前這位一身遼服,卻相貌俊美、身材頎長挺拔的男子。
他無視左右的一切,一雙墨黑有神的眼眸專注的看著一臉驚愕的雲舞雪,嘴角似笑非笑的扯動著:「又見面了,〝雲公子〞。」
舞雪確實是大吃一驚,她沒有想到那夜碰到的「遼國鬼」竟也含在大白天裡出現。而且真的是遼國的二太子,這太出她的意料之外了。再回頭看看被他摔落出去,正掙扎的從泥地裡要爬起來的王二,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捍衛她的方式是出於對一名女子的保護態度,這麼說,他沒忘記自己,而且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心裡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問問他,他究竟知道白己多少?
「我不姓〝雲〞,我姓武,叫武雲,是元帥麾下的一名小兵。」舞雪提醒他,同時也說明了自己在此的身份,要他別拆穿了。
察覺到眾人眼中的好奇眼神,及越來越多的圍觀人潮,舞雪著急的向耶律莫雕使使眼色,要他趕緊離去,不要造成自己的困擾。可是卻瞥見耶律莫雕看好戲的愉悅神情,似乎沒有離去的念頭。
更甚者,他竟當著眾人的面彎身抱起他,轉身邁向宴請貴客的平台。就在同時,舞雪彷彿聽到碎落一地的瓷杯聲。
「快放我下來。」完了,這下子可怎麼跟大家解釋耶律莫雕的怪異行為?「都怪你,現在大家一定都拿我們當怪人看。」舞雪低聲的抱怨著。
「奇怪的人是他們不是我們。」耶律莫雕不以為意的道,根本沒把大家瞪凸了眼的詫異表情看在眼裡。
「拜託,快放我下來,求求你。」舞雪低聲的懇求。偷偷的瞧了一眼在平台主位上的姊夫,哦!拜託,他的臉色森冷得可怕,姊夫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一.
「妳答應乖乖的聽話,不離開我身邊我就放了妳。」
一聽耶律莫雕答應放開她,舞雪立刻點頭如搗蒜的保證著:「一定、一定,只要你別這麼抱著我,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別再讓她這麼難堪曖昧,教她死都成。
「真的?」耶律莫雕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妳不後悔?」
「不,不會後悔,拜託你快放我下來好不好?」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簡直可以跟她奶娘相提並論了。
耶律莫雕果真小心翼翼的放下舞雪,不過一隻手仍是緊緊的牽著她,一直走到平台上才放開。
「蕭元帥,你不介意多一位貴客吧!」
蕭天磊鐵青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兩人。耶律莫雕的態度分明知道舞雲的身份,而且還以行動來宣示他想佔為己有的意圖,這是連瞎眼的人都能感覺得到的事實。
可是雪兒呢?她竟然也任憑他抱著她、牽著她的手而不抗拒?這是否也默許了耶律莫雕的心願?
「只要二太子同意,本帥沒有意見?」蕭天磊冷冷的道。若不是看在他曾救過宋軍的份上,早把他趕出去了。
耶律莫雕微微一笑,將舞雪安置在自己跟元朗風的中間。
元朗風爽朗的笑著,跟舞雪打招呼:「嗨!漂亮的小兄弟,好久不見了。」
舞雪柳眉一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什麼〝漂亮〞的小兄弟?沒讀書不懂漢話就別亂講。」一幅凶巴巴的夜叉樣。
元朗風脖子一縮,怎麼美麗的仙女突然間變成母夜叉了?
丁浩立刻命令多添一副碗筷。他也在納悶,想著雲舞雪跟耶律莫雕的關係,以及他們是如何認識的?一路上她都跟著大家,應該沒有認識耶律莫雕的機會。可是看他們的動作,分明是早已熟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次的議和我們雙方都能達成共識,真是可喜可賀。我再敬蕭元帥一杯,算是為我邦無理犯境之事致歉。」耶律莫雕舉起桌上的酒,同蕭天磊頷首致意,一飲而盡。
「好說,此次如果不是耶律殿下派兵相救,我等可能已經蒙難了,該是本帥敬殿下
一杯。」蕭天磊向耶律莫雕致謝。
「別這麼說,這坎的事是我遼軍的錯,回去之後,我一定派人查明真相。給元帥一個公道。」耶律莫雕的心裡已經猜測出是誰了,一定是那群主戰者得知他們要議和的日期,故意派兵伏擊,只是苦無證據而已。
蕭天磊也執起酒杯,客氣道:「二太子言重了,此次承蒙貴國陛下英明,能體恤百姓疾苦,無條件退兵,本帥代大家敬二太子一杯。」說完舉杯就欲。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心中各有打算。
蕭天磊心中當然知道,這次遼國會答應無條件退兵,實在是因為時近冬日,對方的糧草軍備恐怕會準備不及,所以先行的緩兵之計。
而在耶律莫雕的眼裡,蕭天磊暗地裡運用增兵五萬的優勢來恫嚇他們,迫使他們無條件退兵的用意,自己豈會不知?
據他所派去京城的探子回報,宋室現在跟他們大遼一樣,正呈分裂狀態,主戰、主和派爭辯得非常厲害,蕭天磊的退兵無非是想先安撫好那批主戰派的大臣,再行進軍。
耶律莫雕滿意的看著蕭天磊,道:「蕭元帥果然爽快。我雖未普參與戰事,但曾聽元朗將軍提過,蕭元帥是宋朝的一員大將,不但用兵神速,而且紀律嚴明,今日一見,果然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