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羞?是喜?一朵朵的紅霞染上了那嬌麗低垂的紅顏了。
元朗風來了,就在耶律莫雕傳出消息要找他的第二天晚上,他出現在元帥府的大門口。
當管家陳伯領著他進來時,蕭天磊、耶律莫雕、丁浩、李毅、雲舞雪跟孟如煙都正在大廳用膳。眾人見到這名不速之客時,莫不訝異的瞪大了眼睛,只有了一臉冷然的耶律莫雕除外。
尤其丁浩跟李毅這兩個人,更是瞪著一雙比銅鈐還大的眼睛在戒備著,沒辦法,誰叫他是敵軍的統帥呢?
元朗風突然出現讓孟如煙的臉色乍白,她推說頭疼匆匆的離席而去。
蕭天磊站了起來,指著丁浩左邊的位子說道:「元朗將軍來得巧,一起用膳吧!」
「多謝蕭元帥,在下已經用過了。」元朗風為人一向爽直,對於丁浩跟李毅的怪異表情不但不以為意,還咧著一張笑臉向兩名肅穆的將軍說道:「好久不見了,李將軍、丁將軍。」
兩人尷尬不自然的拱手回禮道:「好久不見了,元朗將軍。」
「元朗將軍好有褔氣,知道大夥兒吃飯就來了。」舞雪俏皮的揶榆道。
「不是,我是有事要見二太子。」
耶律莫雕放下手上空著的碗,站了起來向在座的幾位道:「元朗將軍既然有事,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他向大家作揖之後,就逕自拉著元朗風離去。
一直等到回到了「光風閣」,耶律莫雕的俊臉還是一張冷冰冰的模樣,完全讓人看不出喜樂。
「你一直沒有回國?一直跟著我們到這裡?」耶律莫雕開口問道。
他昨天才放出風聲要見元朗風,他今天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其行動之快,足見他的
人是在宋境,而且還時時注意著自己。
元朗風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逕自倒一杯水喝著。「我本來回去了,把信交給陛下後,陛下立刻派我過來,要我暗中派兵保護殿下,所以……我就來了。」他說完聳聳肩,雙手一攤,表示不關他的事,他只是照吩咐行事而已。
耶律莫雕冷哼一聲,以他對元朗風的瞭解,恐怕事情的真相並非如此,一定是他將信交給文王后,就立刻要求父王讓他打扮成中原人的樣子混進來。保護他?難道他的武功會比自己高?
「〝玉剎娘子〞你可曾聽過?」
「剛剛不就見過了嗎?我以為她死了呢?想不到還留在蕭天磊的身邊。」元朗風坦承道,沒想要隱瞞。
「你認識宋朝的劉丞相?」耶律莫雕冷寒著聲音逼問他。
見慣了他這個表情的元朗風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笑嘻嘻的道:「聽過,但沒見過,也沒什麼交情。怎麼?二殿下是有意要讓我們認識囉?」
耶律莫雕的俊眉一蹙,左掌向下奮力一擊,偌大的檜木紅桌立刻應聲碎成一堆木屑。「別跟我打哈哈,老實回答我的話,你跟劉丞相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一起收買孟如煙殺害蕭天磊?」
元朗風收起先前的談笑模樣,正經的盯住地上那堆木屑。這些木屑碎得平均且細微,出手之人若沒有極高的內功修為根本不可能辦到。「我知道殿下會武功,卻沒有想到這麼厲害?為什麼?以這樣的身手、這樣的才智領兵打仗的話,奪得天下根本不是問題,可是您卻不肯,反而願意任憑大遼被宋朝和金國欺凌?為什麼?」元朗風幾近憤慨的怒吼著。
無視於元朗風的吼叫,耶律莫雕仍然是冷漠的道:「別轉移話題,我要知道事情的答案。」
感覺被背叛了,元朗風不再像先前那樣有笑容,他鐵青著臉道:「答案只有一個,蕭天磊必須死!只可惜女人的心是善變的,孟如煙並沒有暗殺蕭天磊。」
「那劉丞相呢?他又為什麼要殺蕭天磊?」
「蕭天磊殺了他侄子,他當然要報仇了。」元朗風說道:「他的侄子原是蕭天磊麾下的一名士兵,只因在作戰時臨陣脫逃被蕭天磊捉了回來,斬首示眾,因此劉丞相才會逼著蕭天磊作戰,卻又阻止宋朝皇帝派援兵,目的就是要替他侄子報仇。」
他一口氣把事情的始末都說完,才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可是沒想到蕭天磊那麼會拖,在三年前以上萬之軍大敗之後,竟然還能以殘餘的二萬士兵頑強抗戰,而且一抵抗就是兩年,沒辦法,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重金聘請才貌過人的〝玊剎娘子〞出面,以
色誘殺,哪知蕭天磊根本是一塊木頭,一點都不為所動,所以這個計畫到最後也不了了之,卻沒想到今日會在此遇見孟如煙。」
言談之中,似乎是對蕭天磊的讚賞多於褒貶。
原本以為元朗風跟宋朝大臣有所勾結,所以一直鐵寒著臉的耶律莫雕在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冰山融解了,終於軟化了,他輕撫著元朗風的肩膀,為自己的錯誤致歉:「是我對人的信任不夠,以致對你也有誤解。」
「你何止對人不信任?你簡直是封閉著心,對任何人都不關心,不然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國家被欺侮而不出手,不會任憑王位被奪而不爭取。」生氣的元朗風口不擇言的道。
「也許吧!」耶律莫雕淡淡的道:「從小的孤獨讓我忘了愛人的滋味。而權力對我更是毫無價值可言,我只想做我要做的事,也只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
元朗風愣住了,這是耶律莫雕第一次敞開心靈對他說話。
「殿……殿下……」
耶律莫雕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告訴孟如煙,不許殺蕭天磊,更不許她動雲舞雪,不然我會殺她。」
殿下又開始信任他了,元朗風特有的爽朗笑容又回到了臉上。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早上,雲舞雪在通往「霽月閣」的九曲橋上遇到了丁浩。
粗獷憨直的丁浩一看到舞雪遠遠的走來,就急忙的想往回走,卻被眼尖的雲舞雪叫住了。「丁大哥,請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