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瞪了身邊的舞雪一眼,真不知自己當時是中了這丫頭的什麼邪?
蕭天磊劍眉一揚,冷冷的問道:「公子是何方人士?為何知道我等曾在此地?」他們的行程只有皇上跟兵部尚書知道而已,沒理由外洩。
才幾年不見,姊夫怎麼換了個冷冰冰的模樣?舞雪心中好生失望,怪蕭天磊不該疑心她。「我哪知道你們會在這裡,只不過是剛好看到那位軍爺風塵僕僕的樣子,有幾分像是剛從邊關回來的模樣,所以跟了他來。如果元帥疑心在下,那在下告辭好了。」免得你又懷疑我,舞雪有些傷心的暗道。
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吧:蕭天磊越聽越懷疑,為免這是劉丞相那些叛臣設下的圈套,蕭天磊決定留下眼前這名跌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書生。
「公子既然對我等這般有興趣,不如與我們同行吧:」他一使眼色,三名副將立刻分立在舞雪的身後及左右,包圍住她。
舞雪跟丁浩皆暗叫一聲:糟了。
舞雪柳眉緊蹙,自己只跟奶娘說要出來一會兒,如果同他們一起遠赴邊關,那不急死奶娘才怪,不行,她千萬不能答應。
她急忙向蕭天磊再作揖道:「蕭元帥,在下一介書生,帶我同行只怕慢了行程,還是放我回去吧:」
丁浩也連忙擠了進來,求情道:「是啊,元帥,俗語不是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們何苦拖著一個無用的東西在身邊,多添累贅呢?」
舞雪提起右腳,相準丁浩的脛骨,狠狠的踹了下去。這傢伙,他以為她是為誰在這裡苦苦哀求啊:大不了百接告訴姊夫她就是舞雪,還怕他不放了自己?她是在護著他,怕他受罰啊:竟敢說她是無用的東西,該打!
丁浩忍不住劇痛,哀嚎一聲,抱著受創的腳跳到一邊去,口中直嚷著:「妳……
:」卻是什麼話也罵不出來。
舞雪揚起頭,擺了個茶壺姿態,一副你奈我如何的模樣。
陳柏軒、蘇其力跟李毅。何曾看過丁浩這副狼狽模樣,三人的嘴角忍不住溢出笑
蕭天磊則是一臉深沉,愀然不語的擬視著眼前這名行跡怪異的公子,對他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希望不是昔日的仇家才好。
這些人不是鐵做成的吧:不然怎麼不知道什麼叫做累呢?
舞雪坐在顛簸不平的馬背上,捶著可憐兮兮的肩膀,勉強睜著累得快閉上的惺忪雙眼,掙扎著不要睡著,以免跌下馬背摔斷了脖子。
她很不優雅、很用力的「唉:」了一聲,希望喚起這些人的知覺,面對疲憊的現實。可是這些人不知是故意沒聽見,還是根本不知疲累為何物,竟然無動於衷。
無奈的,舞雪再一次辜負柳姨的教導,很不雅觀的大歎一聲:「唉:」
這下終於有響應了!
「這是妳第二十次大歎〝唉!〞了。」說話的是丁浩,他離舞雪最近,受害也最深。「拜託可不可以換別的方式喊。」
舞雪瞪他一眼,這個罪魁禍首,就是因為他,她才會在這裡受苦。「這不是廢話嗎?我跟著你們騎了一夜的快馬,不累才怪。」
舞雪拉緊身上的披風,以抵禦迎面而來的涼風。這披風是她向丁浩搶奪來的,誰救他要害她受這種罪?
丁浩暗暗叫屈,不知道當初是誰苦苦哀求他帶她來見蕭元帥的?
「你很累?」蕭天磊淡然問道。他早看出來這瘦弱的黑面書生禁不起奔汲,但為了避敵人耳目,他們不得不夜晚奔行,白天休息。「等一下到前面的客棧休息吧!」東方漸白,行蹤不能太明顯。
舞雪忍不住要高聲歡呼,看來還是她的姊夫最體貼、最有良心,經此鼓勵,她的精神振奮起來了。
他們在離最近的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疲累的舞雪幾乎是用滾的下馬,嚇得站在她身旁的蕭天磊立刻一個箭步,急忙扶住他,以免有折斷脖子之虞。
「小心點:跌下來可不好玩。」蕭天磊粗聲說道。這麼笨:如果是他的手下,他早就開罵,並且施以魔鬼般的訓練了。
他安全的將輕盈的舞雪放回地上,帶頭走向客棧。這麼瘦小,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一般,如果他是自己的屬下,他一定會好好的磨練他的體魄,他的手下不容許有如此營養不良的人存在,不過幸好他不是。
蕭天磊命令舞雪繫馬,自己則帶著四名副將去叫門。
天色尚未全亮,此時正是店小二睡意正酣時。
煩躁的蘇其方將門敲得砰砰作響,震得一里外的人都聽得見。
一連串的咒罵聲從店內傳出,店小二跟掌櫃帶著滿腔的怒意開了門,打算大罵這擾
人清夢的混蛋傢伙。
一看,是一群殺氣騰騰的軍爺,立刻把到口的髒話吞了回去,又打躬又作揖的陪笑道:「哦:哦:是幾位軍爺,請問有什麼事?」
陳柏軒望了望仍一片昏暗的店面,簡潔粗聲的道:「吃飯、住宿。」
「是……是……是。」儘管有滿腔的不悅,店小二跟掌櫃還是立刻七手八腳的把桌上的椅子搬了下來,歸定位。
舞雪繫好馬之後,立刻快步跟了進去,擠進離蕭天磊最近的一個座位,惹來大夥兒一陣白眼。
正替大家點完菜的蘇其方第一個不悅的道:「喂:愣小子,你不知道白己的身份啊:」哪有嫌疑犯跟主帥同桌吃飯的道理?
「什麼身份?」舞雪裝傻道:「不就是一個元帥一個我嗎?」
這話把蘇其方氣得瞪大了眼睛,只差沒有當場吐血。
「算了:」蕭天磊出口阻止即將開口抗議的人,說:「昨晚大夥兒累了一夜,今早趁機補個眠,天一黑咱們就繼續趕路。」並且轉頭跟李毅說道:「要店家準備三間連在一起的上房,以便照應。」
李毅立刻起身前往櫃檯。
三間房間?怎麼安排?舞雪使眼色向丁浩詢問,丁浩聳聳肩,也是一臉茫然,他清清喉嚨,代替舞雪問道:「元帥,不知……不知這房間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