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講了半天,他才發現人家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
「對不起。」心儀歉然的笑了下,收回心神看他。「你剛剛說決定去哪?」
「算了。」方於鎮苦笑了下,知道她的心為什麼不在這,因為今天是梁紹恩要回來的日子。「你還在想那個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攤開餐巾讓服務生送上餐點。
「其實你們已經分開那麼久了,為什麼不乾脆離婚呢?這樣雙方都可以得到自由。」
自由嗎?可惜她為自己築起的牢房堅固得沒有任何鑰匙可以打開。「為何要離婚?梁太太這個頭銜不好嗎?再說博雅企業正值發展的黃金期,離了婚不就代表我什麼都得不到?」
她利用令人憎惡的企圖心掩飾自己脆弱的感情。
「你不是這樣的女人。」
「那在你眼中,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女人呢?」她嗤聲一笑。
「你娘家並不比博雅差啊!」
「再好也是我哥的,我幹嘛放著到手的金礦不挖,回去分自個兄弟的家產呢?」
她要是有這個心,博雅早就是她的了,公公中風的這幾年,公司全靠她一個人挑大樑,要動手腳還不簡單。
只是她不要,她要梁縉恩回來時,看到的是無私的自己,她要他內疚。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話全聽進紹恩的耳朵,而且全當真了。
「你怎麼了?」發現紹恩的臉色不對,范倫回頭看了看他注視的方向,好奇的問道。
「沒有。」紹恩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他一直以為自己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五年來都覺得不安,如今聽到她親口說出這些話,他再也沒有什麼好自責的了。
她的等待是有目的的,難怪她一直不肯簽字離婚,原來是覬覦他梁家的財產。
「是嗎?」范倫再看那個漂亮的女人一下,她美麗的臉上透著微微的憂鬱,有種神秘感。
不自覺的,范倫望著心儀的眼神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情形看在紹恩的眼,很不是滋味。「你們都吃飽了嗎?」他招來服務生結帳。
「你好像在生氣。」他才要多瞧幾眼,幹嘛急著走?「不知道她結婚了沒有,那個男人是不是她的丈夫?」
「不是。」收起發票,紹恩想也不想的回答。「她的丈夫不在身邊。」
「你怎麼知道?」范倫狐疑的望著他。「你認識她?」
「我猜的,你什麼時候看過丈夫對妻子這麼體貼?在美國很少,在台灣更沒有。」
他不耐煩的拿起外套站起來走出去,留下一臉不解的兩兄妹。
「這人又在生什麼氣嘛!」還拿著果汁沖淡嘴辣味的希雅生氣的跺腳,拿起香奈兒皮包追了出去。
「真是可惜,只好祈禱下次還有機會再見到這個美人了。」原本還巴望著紹恩認識對方,為他倆作介紹,這下是沒希望了。
他們招來兩部計程車準備離去時,一直擺著張臭臉的紹恩突然改變決定,把要跟范倫上車的希雅拉了過去。
「她跟我一起回家住。」然後他拉著她鑽入車內,關上車門離去。
「什麼?」反應慢半拍的范倫只能訝然的張著嘴,看著車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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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儀已經盡量拖延回家的時間了,可是沒有想到還是有一場風暴等著她。
一開門,陳嫂就走向她,紅著眼眶,臉上滿是氣憤。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少奶奶自己進去看就知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陳嫂轉身走向廚房,眼不見為淨。
心儀一臉不解的走進客廳,想向梁啟任問清楚,只見客廳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梁紹恩,女的她則從未見過。
他正擁著她狀甚親密的坐在雙人沙發上,而梁啟任一臉生氣的站在落地窗前,大口大口的掹吸著煙。
「爸爸,我回來了。」心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負心離家的丈夫,五年後帶著新歡回來了,公公一定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而生氣。
粱啟任轉過頭來望她一眼,眼瞳有著深深的歉意,接著他看向紹恩,「心儀人就在這,你有什麼話就自個兒對她說吧!這五年來她一直在等你,替你扛起所有應盡的責任,不但幫你這個不肖子照顧中風的父親,還幫你把公司管理得有聲有色,你現在這麼對她,你……你對得起良心嗎?」他越講越生氣,幾乎揮動枴杖撲向前去痛揍兒子一頓。
「爸爸,冷靜一點,小心身體。」心儀扶住梁啟任,讓他在沙發上坐下。「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
「什麼慢慢說?你知道他怎麼對你嗎?他娶了個外國女人回來啊!」他大歎一聲。
「不是外國女人,是混血兒,希雅有一半台灣人的血統。」紹恩蹺著二郎腿,慢條斯理地說。
「你還有臉說話。」聽到他開口,梁啟任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準備撲過去,但很快的被心儀拉住。
「別這樣爸爸。」她勸道。「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了。」
她心跟他一樣澎湃,聽到紹恩親自開口承認那個女人的身份,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狠狠揪痛了一下,但外表堅強的她不想輕易被看出來。
「不能等到明天,我要他現在就給你一個解釋,要他向你交代清楚。」梁啟任生氣的說。
「爸爸……」
「該解釋清楚的人是她,不是我。」紹恩不等心儀說完,主動從沙發上站起來,從容的走過去。「我記得在五年前她就應該不在這了才對。」
他的話像刀子般刺向她的胸口,深幽的黑瞳更像一泓冰潭,凍傷了她的心。
心儀的手變得冰涼,且微微顫抖。
「你這渾小子說的是什麼話,心儀是你的妻子,我的媳婦,她不住在這兒,應該住到哪去?倒是你,帶了個不明不白的女人回來,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哼!除非我死,不然我絕不允許她進我梁家大門,不允許你辜負心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