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雀兒吧,到宋國迎娶時她也有去,抓她來拷問最適合了。」
「好,就她了。」
打定主意後,兩個打扮華麗的嬪妃臉上浮起陰冷的笑容。
☆ ☆ ☆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有一段時間的寧靜,不知金嬪、淑嬪暗懷鬼胎的冰奴,沒有留意到後宮裡瀰漫的詭異氣氛,還一味的想撮合太后跟皇上和好,完全沒有察覺到自身即將面臨的危險。
「其實大家都知道,太后這麼做是不得已的,因為先皇耳根子軟,又懦弱,許多大臣都欺負他的仁德,所以結黨營私,這才迫使太后站出來。」趙尚宮坐在寢殿裡,向冰奴解析太后和皇上之間的恩怨。「為了保護皇上和先皇,太后有幾次差點失去生命呢!」
說起太后的所作所為,趙尚宮還是褒多過於貶。
「那為什麼皇上跟太后現在會嫌隙那麼深?」冰奴不解的詢問。今天她悄悄地叫趙尚宮進來,就是想問明原委。
「因為……」趙尚宮起身拉開門,往外看了一下後,確定沒有人偷聽。才關上門坐下來,壓低聲音道:「那是因為後來太后戀上了權位、獨攬政權,她讓皇上跟先皇一樣,當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上,所以才逼得兩人反目成仇。皇上精心部署一切,跟兵曹連夜拘捕了好多人,那恐怖的一夜,奴婢到現在都沒法子忘記呢!」
冰奴明白了,原來皇上的孤傲是在於他的心病,心結太深使得他不再輕易相信人,包括他的母親。
「也有人說,前皇后之死,是受了太后的詛咒,報復皇上的不孝。可是宮裡的老尚宮都知道,前皇后真的是因病過世。她原就身體虛弱、內向,加上皇上登基為帝,後宮增加了不少嬪妃與她爭寵,她一時不能適應就病倒了,沒多久就辭世了,這跟太后一點關係也沒有。」
「難道沒有人去向皇上解釋嗎?」
趙尚宮搖頭,「前皇后生性怯懦,本來就不得皇上歡喜,對於詛咒之說,也從未追究,自然就沒有人提。」
一個人生前就不得寵,死後誰還來管她的死因,應該叫人在乎的是皇上對太后的怨恨,已經到了疏離不見的地步。
「皇上有沒有特別談得來的臣子?」
「有,是福孝君。他跟皇上是同母的兄弟,也是唯一跟皇上談得來的人。」
「福孝君?」這個名字她聽過,記得高麗的迎親船上,其中有個人就是這個名字。「他有到大宋迎親嗎?」
「有。」趙尚宮點頭。
「那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見一面?」
「這……」趙尚宮有些為難。
冰奴含笑地遞上一隻玉環,「拜託你了,趙尚宮。」她必須打開皇上的心結,才能醫好他的心病。
「奴婢答應娘娘就是了。」趙尚宮退回那隻玉環,搖了搖頭道:「娘娘賜給奴婢的已經夠多了,這隻玉環奴婢不能再收下。」
這些日子來,她看得出來皇后是真的為太后和皇上著想,她是一位賢明的好皇后,所以該真心的幫助她才對,不應該再收她的財物了。
「謝謝你,趙尚宮。」宮裡的人都在轉變,包括她自己。
「皇后娘娘,奴婢給你送晚膳來了。」喜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進來吧。」冰奴柳眉微蹙地道。最近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她就覺得反胃,難過得吃不下。
經驗豐富的趙尚宮一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開口問:「娘娘這樣的情形有多久了?」
冰奴知道她在問什麼,她本身是學醫之人,當然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
「才兩個月,還看不太出來。」她撫著平坦的小腹說。
那裡正孕育著她跟德宗所製造的小生命。冰奴的臉上滿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兩個月?這可不得了。」趙尚宮面露喜色,卻又責罵自己的粗心。「瞧奴婢糊塗的,竟然沒有發現皇后有喜,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得馬上稟報皇上跟太后娘娘才行。」
還得請太醫過來診脈,向上國皇帝報喜,這鐵定是驚動全國的大事,趙尚宮高興得站起來準備會通報。
「等一下,趙尚宮。」冰奴急忙叫住她。「先別說,誰都別說好嗎?」
「為什麼?」趙尚宮不解。
「因為……」她遲疑了下,如何告訴趙尚宮她不想讓皇上知道呢?
在未明白他的真正心意之前,她不想用孩子來絆住他。
再說,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到皇后殿來了,是否她的身份暴露了?她該不該去問一聲呢?
這樣莫名地被冷落,她覺得有點心慌。
「反正你先別說就是了,我會小心的。」
「可是……」稟報皇上是她的責任啊!
「趙尚宮,這是我的命令。」這是第一次,冰奴拿出皇后的身份來壓人。
趙尚宮無奈地低下頭,「是,奴婢知道了。」
就在這時,李尚宮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差點和正要出去的趙尚宮撞在一塊。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雀兒……雀兒被淑嬪、金嬪兩位娘娘抓走了。」李尚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什麼?」冰奴驚怒地站起來,瞪著李尚宮,「她們為什麼要抓走雀兒?她犯了什麼錯嗎?」
「不知道。」李尚宮用力搖頭,「雀兒剛剛跟奴婢從太后殿回來,中途被淑嬪跟金嬪兩位娘娘帶人攔住,二話不說就拖走,奴婢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趕回來向皇后娘娘稟告。」
「太過分了。」冰奴臉色一沉,一股怒氣升了上來。
大膽的淑嬪、金嬪,為了對付她,竟然連無辜的宮女都不放過,她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走,我們到淑嬪那裡去。」
☆ ☆ ☆
「皇上真的不到皇后殿看看嗎?」福孝君看著站在窗前不知已經佇立多久的德宗,一張俊顏勾起一道笑弧,坐在軟墊上的他一邊喝著茶,一邊調侃地笑問道。
「我有說不到皇后殿嗎?」德宗倒過頭,冷眸瞟了他一眼。
「是沒有,但你臉上的神情已經清楚地說明你的心意,你想見她,可是又不能原諒她的欺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