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著想爬到金嬪的腳邊求饒,但被一旁的宮女推開了,無情的籐條繼續打在她的身上。
「住手!都給我住手!」冰奴一來,就喝令她們停止抽打。
雀兒看到冰奴,就像看到救命菩薩似的,掙扎爬起飛奔向她。
「娘娘……皇后娘娘……」但她才跑了兩步,就因為受傷過劇,而倒在地上。
「雀兒!」趙尚宮和喜和驚呼一聲,衝上前扶起她。
看著雀兒身上的斑斑血痕,冰奴的血在沸騰,是什麼樣的理由可以把一個人毒打成這樣?
就為了女人間的爭寵嗎?
為了爭寵,可以屈打一個無辜的人,好落情敵的罪嗎?
「是誰打的,給本宮站出來。」這一聲冷斥,原本拿著籐條的宮女們頓時不知所措,瑟縮的躲到金嬪和淑嬪的身後。
「皇后娘娘別生氣,不過是教訓一個宮女而已,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嗎?」金嬪一笑,不認為屈打一個宮女有何大錯。
這種事在她未入宮之前,可是常常發生的。
「是嗎?」冰奴冷冷一笑,移步走向她,冷肅的玉容瞪得金嬪一駭,臉色倏地變白。「一位嬪妃就可以掌握宮女的生死,那我貴為一國的皇后,是不是可以立刻殺了你呢?」
一隻手揚起,冷不防的就賞了金嬪一記耳光,打得她臉頰一陣火辣,吃痛尖叫。
「啊!」淚水撲籟籟而下,金嬪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這輩子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打過她,爹娘沒有,皇上也沒有。
「現在你知道被打的滋味有多痛了吧,那一道道鞭打在宮女身上的傷,你能體會嗎?」冰奴沉聲指責。
金嬪被她罵得一愕,這麼簡單的道理誰都懂,但就是沒有人一臉嚴肅地告訴她,她被罵得無言以對。
「還有你,淑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連本後的宮女你都敢碰。」冰奴月氣更冷,緩緩走向她。
淑嬪也不畏怯,在所有宮女都震懾皇后的威嚴向後退去時,唯獨她挑釁地往前一站,揚起臉與她相峙。「臣妾當然不敢跟尊貴的皇后娘娘作對,但若是假的皇后娘娘,那又另當別論。雀兒為什麼會在臣妾這裡,皇后仔細一想就會明白,如果你不想像雀兒一樣,被皇上問罪的話,就快回皇后殿,等著報應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就連躲在暗處的寒奴都不禁一僵。這女人怎麼會這麼說?難道是冰奴的身份洩漏,皇上起了疑心?如此一來,冰奴豈不危險。
「你說什麼本宮不明白,我唯一知道的是,你犯了宮規,濫用私刑、蔑視本宮,所以我必須把你帶走,接受懲罰。」冰奴一臉平靜地說,手一揮,就要站在身後的趙尚宮帶人抓住她。
對於淑嬪的恫喝,冰奴不是不驚,只是如果皇上真的知道她的身份,真的要怪罪的話,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早在她預料之中。
但雀兒的公道不能不討,沒有人有權利去踐踏別人的生命,帝后也一樣。
「你敢抓我?!你只不過是個冒牌的假公主,你都還要等著皇上治你的罪,你敢抓我?」淑嬪不住地掙扎,雙手被兩個粗壯的宮女抓住,怎麼也掙脫不開。
「放肆!你們膽敢對本娘娘如此放肆,你們等著被殺頭吧!別以為她這個假皇后會救得了你們,你們等著被問罪吧!」她大聲地叫喊謾罵,聲音之大,幾乎掀動寧靜的宮闈。
「你在胡說什麼?還不住口。」聞訊而來的德宗走進院子裡,他一聽到淑嬪說的話,禁不住怒火中燒咆哮出聲。
跟在他身後的尚宮和內宮們,看到這種場面也被嚇壞了,瑟縮地低下頭。「皇……皇上……」淑嬪、金嬪和宮女們,全都惶恐地跪下去。
「什麼時候,皇上跟皇后的事情也由得後宮嬪妃來多嘴了?」德宗冷峻的眼神一掃,停在臉色慘白的淑嬪身上。「你越來越放肆了,竟然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謠言都敢亂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不……不要,皇上……」淑嬪嚇死了,害怕的淚水潰堤而下,她瘋了似地跑向前,企圖拉住德宗的衣角求饒。
但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德宗的龍袍,就被內宮們拖走了。
「來人啊!把她們抓起來。」德宗不耐煩地命令道。
「是。」淑嬪和金嬪立刻被拉走了。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害人不成反被抓的淑嬪,不甘心地喊叫著,淒厲的叫聲聽來好不悲涼。
事情的轉變是那麼快速而突然,冰奴覺得彷彿在做夢一般。
他竟然在維護她,維護她這個假皇后,為什麼?
疑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著德宗,與他的眸光在空中交會。
第八章
皇上駕臨皇后殿,這是多令人欣喜的事啊!沉寂一陣子的宮殿頓時熱絡起來,所有的尚宮和宮女,全都擠到底下伺候著。
寢殿內,冰奴與德宗皇帝對面而坐,桌上擺著豐富的酒菜,但對坐的兩人默默無語,德宗飲著酒沒有說話,那雙暗黑的利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冰奴也緊閉著雙唇,垂著眼睫沒有抬頭。
因為她不知道他今夜來此的目的,是定她的罪?還是進行審問?
四周安靜得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雖然沒有抬頭對視,但她知道,他灼人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就像要將她看穿一般。
德宗看著端坐在眼前的她,多日不見,她越加的清瘦,眼睛下隱隱浮現黑影,原來就不豐盈的身子都瘦了一圈,臉色更顯蒼白。
「我聽說你最近的胃口不好?」
他是聽到李尚宮的稟報,說她身體不適,已經多日未曾好好進食才想過來看看,誰知一到皇后殿,就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出事,急急再趕往淑嬪的寢殿,卻看到那混亂的一幕。
以為她忙碌了一晚,應該餓了才是,他特地命人準備一桌子的菜,想要她好好用餐,誰知她非但不知感激,冷艷的臉上更無一絲笑容,連看他一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