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的眼瞳裡是無疑的信任。「如果我怕的話,就不會把你留在身邊了。」他以沒有受傷的右手握著她擱放在膝上的雙手,「我相信它會把我治好。」
說不出心裡暖暖的感覺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他跟以往在關內時所碰見的任何人都不一樣,他真誠的眼瞳清澈得像孩童一樣,讓人忍不住要去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軟下聲音,她輕輕的打開藥罐的蓋子。「靠過來一點,我幫你敷藥。」
這是撤下心防的前兆,秦梵喜上眉梢,有說不出的高興。
山洞內一片春暖濃情,可是洞外早已吃光粥,縮著身枯等的兩人冷得要命。他們一站一蹲的守在洞口,不敢走遠,也不敢不識相的走進去打擾,怕被正沉浸在春意裡的秦梵一腳踹死。
與其到裡面去被三爺踹死,他們寧願選擇在洞外被寒風侵蝕。
「你一點都不覺得驚訝,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副總管是女的了?」蘇星問向站在前面,一臉靜穆的冷風。
他迎風而立,站在尖石上不移不動的身體就像塊岩石一樣,有說不上的颯爽瀟灑。
不過他覺得他像個傻瓜,因為現在既無人看也無人欣賞,還裝什麼威風呢?
蘇星暗暗的諷笑。
彷彿背後長眼看到他的表情似的,冷風淡淡的道:「我跟你不同,我有我的職責。」指的是守衛主子的責任,但是也回答了他的問題。「以前因為她的能力比咱們三個都要強,所以我不得不相信她是男的,可是自從三爺越來越喜歡挑釁她,老是纏在她的左右時,我就懷疑她是個女的。因為三爺不是個糊塗人,他不會愛上一個男人。」
「是不是糊塗人這還不一定,你難道都沒有發現打三爺到了南村之地,就始終有人跟著咱們嗎?」他笑瞇的眼睛倏地變得銳利,站起來走到冷風的身邊戒備。
他們竟然發現到有人跟蹤,相信三爺跟柳無言也知道了,只是他們不說,就表示不介意這個人繼續跟著,所以他跟冷風也就當作沒看見。
冷風的視線跟蘇星望向同一定處,他見到大石後的黑影一閃即隱,知道此人並無惡意。「或許更早,說不定打三爺跟柳無言出敦煌他就跟著,只是不知他是跟三爺,還是跟來保護柳無言的。」
若是後者,那表示柳無言的身份就更可疑了。
「看來今晚的客人特別多,除了那個陰魂不散的人之外,還多了好幾個我們要找的人呢。」蘇星一手擱在他的肩上,陰森森的笑咧開嘴,跟他平常的斯文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你們都注意到了?無言,我們辛苦這幾日終於有了收穫,這群惡人還是被我們逼出來了。」秦梵牽著柳無言從山洞裡步了出來,嘴上同時噙著一抹詭異的笑。
「三爺。」蘇星、冷風立刻步了上去,護衛左右。
「你們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出來見見?不然這麼老遠的跟來,豈不沒有意思?」他談笑風生,深黑的眸透著冷冷的殺機。
話聲剛落,山崖下的亂石堆裡就竄出一群黑衣人,瞧他們黑衣黑布蒙臉的裝扮,完全與先前抓到的人無異,是同一夥人。
「秦三爺,你官大權大不坐在太守府裡享樂,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幹什麼呢?斷人財路不怕招來禍端嗎?」為首的男子陰森森的道,大手一揮要手下左右包抄,想以多制人。
不過秦梵等人都是文、武雙全的一流高手,這二十幾名黑衣人他們還不放在眼裡。
「官大權大也要有人民才撐得起來,如果連封邑下的百姓都保護不了,那我們敦煌秦家豈不是太無能了?」
「這廈說秦三爺是管定了?」
「職責所在,不得不管。」秦梵的態度堅硬,王者之氣在無形中流露,震懾眾人。
「那就別怪咱們刀劍無情了。」手勢一下,所有的黑衣人一哄而上,刀、劍、長棍齊揮向四人。
「看來這一場激戰是免不了。」秦梵斜唇冷笑,沉聲的下達命令。
第七章
不長眼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的結果,當然是灰頭土臉的得到報應,黑衣人的下場不是死的死、傷的傷,就是被蘇星等人擒住,經由秦梵審判後,在村人的見證下被處以嚴厲的極刑,也讓今後想覬覦這地方的人,引以為戒,徹底死心。
事情告一段落,秦梵帶著柳無言跟蘇星回程,將冷風留下來處理其他的瑣碎事宜,包括調查那群黑衣人所說的金礦之事,待有眉目或結果後再行回來稟報。
從南村之地趕回太守府最快也要兩天的時間,再加上秦梵有意帶著柳無言遊逛,想再趁這個機會將她剛打開的心房填滿,所以路就走得慢、也繞得遠了,少說要好幾天才回府。
但是繞來繞去,卻繞到了不該繞的地方來,這天中午,秦梵帶著她跟蘇星來到一個小鎮,四周的環境令她越看越熟悉,正在暗付是不是來到不該來的地方時,一道柔膩的嬌嗲聲音就傳了過來。
「喲,這不是柳爺嗎?千盼萬盼還是把您給盼來了,您快到尋芳院裡坐坐,翡翠想您都快想瘋了呢。」正在二樓曬太陽的老鴇一眼就瞧見了柳無言,還眼尖的認了出來,帶著幾個閒著的姑娘奔下樓來圍著她。
柳無言暗暗叫聲糟,心虛的眼神悄悄瞄了旁邊的秦梵一眼,見他正興味盎然的揚眉,好像等著欣賞一齣好戲一樣。
哼,原來他是故意的!
秦梵淡笑的在她耳邊輕語:「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會尋芳問柳?待會兒咱們一起過去玩玩如何?」
柳無言橫瞪他一眼,「你帶我來這是想看我嫖妓不成?」
他笑得邪魅,低語濃膩得像枕邊呢喃,「能看美人狎妓,那可是天底下最樂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你捨不捨得讓我參觀呢?」
這席話聽得她臉都紅了,只能恚怒的瞪著他。
可惡的男人,分明是以逗弄她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