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不然食物要冷掉了。」再次開口雖稱不上溫柔,但語氣中已明顯沒有怒意。
雅琴雖然很想聽從他的建議,但她還是不放心的將視線再次警戒地拋向他。
「你……你還沒說你是誰,為……為什麼會、會在這裡?」她再度鼓起勇氣,隱含不滿地低聲質問。
「哼!昨晚你要是有這個戒心,就不會弄得傷痕纍纍了。」邢野不客氣地開口糗她,然後在她張嘴想要為自己解釋時,揭開了答案,「我叫邢野。」
「邢野?」她訥訥地合上小嘴,好耳熟的名宇喔?
腦袋快速的搬出所有相關的人名,一會兒,她張大眼睛,恍然地叫道:「啊!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我大哥的知心好友──邢野,那個黑道大少!」
「黑道大少?」他挑挑眉。
「對呀,你家不是黑道家族嗎?」
雅琴的恐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高興地對著他鬆口氣,手上的刀叉又開始廝殺盤中的食物。
「呃,不過你看起來,不像是混黑社會的呀?」嚼著火腿,她細細地端詳眼前生平第一次碰到的黑幫人物。
「哦?怎麼說?」邢野有趣地看著她。
「因為……因為你很……好心呀……救了我……又幫我……弄吃的。」她塞了滿嘴食物,口齒不清的回答。
「先吞下去再說,別噎著了。」
她沒法再開口,只好猛點著頭。
第二章
終於將豐盛的早餐解決的一乾二淨,雅琴滿足地端起咖啡,陶醉的吸了一小口。
「對了,我叫你邢哥哥,好不好?」這樣的稱謂就像黃蓉喊靖哥哥一樣,呃,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呀?
「隨便。」
「那邢哥哥,你叫我琴兒吧。」真棒,這下子真的是一模一樣了。
「啊!對了,邢哥哥,你怎麼知道龍亞司是我哥呢?我記得昨晚,我並沒有告訴你呀?」好不容易將自己的理智從精采的武俠劇裡給拖了出來,雅琴當下恢復應有的好奇心。
「你的皮夾裡有證件及電話簿,很容易兜在一起的。」
「喔,原來是這樣啊。」她恍然明白地點點頭。
見她已經完全釋懷,不再有所警戒,邢野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說道:「既然該問的,你都已經問清楚,早餐也吃飽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去哪?」她不明白。
「我昨晚已經跟你哥聯絡了,他在香港的工作,比他預期的還要複雜,可能要延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回來,沒法看著你,所以要我送你上火車站,讓你回台中。」
「不要,我不要回台中。」雅琴馬上大聲的抗議,「我才上來沒兩天耶,什麼都還沒玩過,要我回去?別做夢了。」
「哦,是嗎?」邢野瞇起雙眼,威脅地看著她。
她緊張的囁嚅道:「呃,邢哥哥你別這樣子看我,我很抱歉,但是我再過幾個月就要大學聯考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以遠離書本,好好的休息、輕鬆一下。」她順勢偷瞄他一眼。
「再說。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會照顧自己的。」她乘勢追擊繼續遊說著。
「照顧?以昨天的方式?」邢野一聽她不自量力的言辭,立即將昨夜的事拿出來嘲弄。
小氣鬼,記性那麼好幹嘛!又不能當飯吃。再說,她又沒發生什麼事,都船過水無痕了,還那麼愛計較,雅琴暗自在心中咕噥著不滿。
可表面上,她卻是沮喪地苦著一張小臉,為自己辯駁道:「昨天……那是意外,我、我只不過是想參觀一下PUB,怎麼知道會遇見……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沮喪地垂低下頭。明知她臉上的沮喪及楚楚可憐的音調都是假的,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沒法狠下心拒絕她。
掙扎了一會,邢野宣告放棄地歎口氣,然後無奈地搖搖頭,「說吧,你想去哪裡玩?」
雅琴一張原本苦著的臉,馬上笑得合不攏嘴,甚至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開始快樂的說:「我想去木柵、故宮、北投,還有、還有……」
邢野單手撐著下巴,雙眸直視著她的甜蜜笑容,心中有股異樣的情愫在滋長,他不想阻止也無力阻止,他只是心滿意足地重新在唇間掛上難得的笑容。久久不散──
***
時光匆匆,一個星期很快的一閃而逝。雅琴除了第一天被關在屋內養傷外,其餘時間,就有如一隻小鳥,悠遊地在天空飛著。
一會去木柵看動物,一會去故宮讀歷史,不然就到陽明山賞花、到淡水看夕陽……幾乎台北的名景,邢野都盡責地帶她一一踏足。
就像現在,他們才剛結束新光三越頂樓西餐廳的豐盛美食。
「邢哥哥,台北的夜景真的很美耶!而且,……」雅琴勾著邢野的手臂,一邊踏出升降梯一邊像個小孩似的,興奮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邢野沒有打斷她的話語.只是伸手撥開她頰上的髮絲,靜靜地沉醉在她的生動表情中。
「邢哥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呀?」真是的,虧她講得口沫橫飛,他的注意力卻不知神遊至何方?不滿地扯著他的衣袖,她嘟著嘴埋怨道。
被喚回神志的邢野,見她翹著小嘴,自知理虧地露齒陪笑道:「抱歉!別生邢哥哥的氣,你再說一次,嗯。」
雅琴立即恢復了原本快樂的好心情,她抓著邢野的衣袖,左右搖擺並露出討好的笑容,「邢哥哥?」
「嗯?」
「過兩天我就要回台中了,你可不可以帶我去PUB見識、見識呀。」
「PUB?」他的雙眼已經瞇了起來。
「對呀。」她笑咪咪地點頭。
「你不是去過了?」
「哎喲!那次不算啦,人家進到裡面,才開口點了杯螺絲起子,連裝潢都還沒看清楚,就被那些壞蛋給纏上了。」雅琴沮喪地抱怨。
「那你不怕這次再去,又被那些壞蛋給遇上了。」邢野笑著戲謔道。
「不怕。」她自信地回答。
「為什麼?」見她如此的肯定,他好奇她此刻的勇氣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