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陰琦彷彿是被槌子重擊胸口般,險些無法呼吸。
「是嗎……看來訣爺對楊小姐,很用心。」她困難的吐出這些話。
「呃、對不起!」楊千千停下微晃的,斂起過於燦爛的笑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不好意思地看著她。
「呃……」陰琦被她突來的道歉感到滿是疑惑,「楊小姐,你怎麼道起歉來了?」
楊千千望著陰琦,先是不發一語,然後就在陰琦被她瞧得開始有些不自在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跟訣是什麼樣的關係,你是他的情婦,對吧?」
陰琦倏地僵直了身子。
「你別擔心!我不會在意的,至少……以前的事,我不會在意的。」楊千千意有所指的說。
「什麼意思?」陰琦逼自己要冷靜。她與訣爺之間是他們自己的事,外人無權過問,更沒法干涉。
「陰琦,你也是女人,你知道的。」
楊千千歎了口氣,開始述說與歐陽訣的過往:「十年前,我和訣是一對戀人,我們很相愛、很相愛,不過當時的天武門,並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的平靜。
在一次幫派中的爭鬥中,無辜的我遭到砍傷,這對我及我平凡的父母而言,是多麼驚駭的事呀!」
她的神情因陷入回憶,時而開懷、時而憂傷,「所以我在家人的勸說及我自己無法克服內心的壓力下,我離開了訣。」
陰琦默默聽著這段其實自己很想知道,卻問不出口的事。
不過,楊千千告訴她的目的是什麼?
示威嗎?
「但是與他分手的這十年來,縱使我有其他的男友,我還是會常常想起他的好、他的一切。所以這次的相遇,我把它當成是老天給我和訣的一個機會,而我打算排除萬難,好好的珍惜,絕不再錯過。」話到此,楊千千用堅定的目光看向陰琦。
陰琦總算知道她的用意了。原來她不光光只是示威而已,她的目的是在談判。
「不是只有你對他有感情而已,我也愛他,而且我相信我的愛絕對不會比你少。」在楊千千充滿自信的眼光下,陰琦掙扎的說道。
「但是他不愛你,不是嗎?」
楊千千甩開平日的和善直指她的要害,眼裡透著一絲得意,一絲挑釁與一絲不懷好意。
這不能怪她,在愛情的國度裡,她很清楚地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雖然這個敵人根本不足為懼。
面對楊千千如此直截了當的話語,陰琦根本無法反駁。她的身子晃了晃,淚水一下子溢滿眼眶……瞧見陰琦的臉色比她這個病人還慘白,楊千千知道這場由自己挑起的談判,算是成功了。
將表情放柔,她離開,站到陰琦的面前。
「對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傷了你。但我剛剛就說過了,你也是女人,我想你跟我一樣,都不希望所愛的人與人分享吧!何況,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是啊!楊千千說的是對的,只是她就是無法放手;但不放手,她又能如何呢?
難道真要永遠站在這,當著別人不要的第三者?
陰琦瞧著楊千千期盼的神情,不久,終於作下決定,「我也對不起!我無法立即如你願的離開,不過我答應你,只要訣爺要我走,或他明確的選擇了你,我一定會祝福你們,消失得無影無蹤。」
盯著應該無法再讓步的陰琦一會,楊千千嫣然一笑,「我一定會做到的。」然後,留下愣在一旁的陰琦。
看著往回走的纖纖背影,陰琦淒然地笑了笑。
歐陽訣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心情鬱悶的飲下手中的威士忌。
坐在沙發,陪著他喝悶酒約十來分鐘的謝雋,看看自己腕上的名表,翻了翻白眼。
由於這傢伙的初戀情人乍然出現的關係,他很夠義氣地扛下天保許多大大小小的瑣事,直到昨晚接到一宗可以讓天保增進不少營業額的生意,他才將歐陽訣給喚回來開會。
原本他以為訣這一趟回來,能讓他提早回去陪他幾天不見的愛人。天曉得,他所有得意的安排,都被眼前這個已經陸續灌下數杯酒液,並望著窗外發呆的兄弟,給破壞殆盡了。
盯著歐陽訣臉上不復以往的冷峻神情,讓他想起當初自己為情所困的情形,只是他的神情還多了一些掙扎、困擾,及更多的逃避……歐陽訣飲盡最後一口酒,轉身走到謝雋的身邊坐下,並為自己手中的空杯又斟滿酒液。
「想不想談一談?」謝雋看著好友陰晴不定的臉色道。
「談什麼?」歐陽訣不善地別了謝雋一眼。
「談楊千千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她的病怎樣了?或者,來談談我那不成材的女徒弟,帶給你怎樣的困擾?」謝雋毫不拐彎抹角,一針見血的點明。
歐陽訣瞪著謝雋,「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謝雋揚起眉,「自從陰琦上次從馬來西亞回來,你不是和她漸行漸遠、打算要放手了嗎?怎麼又把她扯到楊千千的身邊?」
對於自己的徒弟,他早就知道她對訣的感情,只是眼前的男人,竟到了這時還不肯正視。所以他同情歸同情,也愛莫能助。
「她是保鏢,不是嗎?我派她照顧千千,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了!他老兄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不會有異議,這三年來,她對你是越加逆來順受,可要是哪一天你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謝雋凝視著好友。
歐陽訣心中一震,身體立即緊繃,「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陰琦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個情婦而已。」
「隨便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把自己真正所愛的人往外推,要不然……後悔的是自己。」
搖搖頭,謝雋睨了一臉僵硬的歐陽訣一眼,決定勸說到此為止。
他想不想得通,面不面對自己的心,接下來就要靠他自個的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