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願。」說完,歐陽訣冷冷一笑,鬆開了對她的箝制。
來不及穩住自己,陰琦往後栽去,跌個四腳朝天。
狼狽不堪的她還來不及爬起,坐在椅上的歐陽訣,便探出頭來俯視著她,「哦!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歐陽訣,是你未來的天、未來的神。」
望著手上的地址,陰琦柳眉微蹙,再抬頭看看圍牆大門旁,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六個字——天保保全公司。
這間公司,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尤其大樓裡的地下一、二層,她更是瞭如指掌,因為……她與父親在那待過了不少時間。
就算到此時此刻,她對昨晚所發生的事情,都還處於震驚及茫然中。
對歐陽訣這個人,她並不完全陌生,起碼她知道他是藍武堂的新堂主,她曾瞧見過他兩、三回,不過都是遠遠的,直到昨晚——到現在,她還是很難相信那一個法式熱吻,會發生在她和他之間,不過這不是此刻她來到這兒的原因。
她來這裡,是因為她聽見了一個青天霹靂的消息——父親出賣了天武門。
不,應該是說父親無意間出賣了天武門。
這是昨晚與歐陽訣一起來的那個叫展立的人說的,他還在歐陽訣的命令下,找了天武門最具權威的心臟科醫生——總醫生,來救治母親。
而歐陽訣則在醫生到來時,丟下一句要她今天來找他的命令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人,留下展立說明原委。
腦海中浮現歐陽訣的影像,陰琦苦苦一笑,想起昨天一直到他離開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那黑瞳中一直隱隱含著怒火。
將手上的紙張拋入一旁的垃圾桶後,陰琦連連深呼吸幾次,緩和自己緊張不安的心情,接著她抬頭挺胸地往大門走去。
在跟警衛打完招呼之後,她在櫃檯人員的指示下,進入電梯裡。
看著上升的數字,她內心緊張的程度相對也直往上攀升。父親無心所犯下的過錯,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風暴,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唉!母親羸弱的身體,原本因父親是天武門門員,所以任何醫療及住院費用全都不需擔心,反正天武門會全數負擔。
可現在就不同了,若父親出賣天武門的事是真的,那母親的醫藥費……轉念間,她乘的電梯已達十八樓,電梯門才打開,就見展立已經站在電梯門口對她行禮,口中說道:「陰琦小姐,你好呀!歡迎光臨!你母親的病有比較好了嗎?」
雖然以他對主子的瞭解,眼前的人兒要成為堂主夫人的機會可能不大,不過,他還是決定對她客氣一點,畢竟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況且以她目前的處境,實在令他很難不起同情之心。
陰琦對他竟如此的禮遇自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一會兒才在他太過燦爛的笑容中回過神。
「呃……有比較穩定一點了,多虧昨晚展先生請門裡的醫生幫忙,謝謝!」她靦腆地笑了一笑,接著躊躇地又開口:「嗯,我……跟你們堂主有約。」
展立點了點頭,「我知道,主子有跟我交代過,他說讓你直接進他的辦公室就得了。」
「喔!那他的辦公室在哪?」
「就是這間。」展立領她到董事長室的門口,「你自己進去吧!」朝她鼓勵地笑了笑,然後伸手為她敲了敲門板。
展立熱心的舉動及鼓勵的笑容,使陰琦緊繃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一點,她感激地朝他笑一笑,然後盯著厚實的門板,再次深呼吸個幾回,接著毅然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望著緩緩合上的門板,展立覺得自己好殘忍,連警告暗示的話語都沒吐露半句,就將小紅帽給送到大野狼面前了。
望著門板,他無奈地歎口氣,舉起手,在身上劃個十字架形狀,然後雙手合在胸前,決定為佳人默禱一分鐘。
這是他目前僅能做的——
第二章
陰琦一踏進董事長室,視線馬上聚集在前方,正在講電話的歐陽訣身上。
在他的示意下,她慢慢地往一旁走,桃個與他面對面、靠牆的沙發坐了下來,然後看著顯然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把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的男人。
看著看著,她又想起昨晚那個吻,霎時,紅暈飛快地染上她的雙頰。
說實在的,昨晚母親再一次從死神的手中逃過一劫後,她的腦袋裡就不斷地浮出他的身影。
真是奇怪!
雖然昨晚是她與他第一次正式見面,但沒道理她就因為那麼一個侵略性的熱吻,而讓他的身影一直盤踞在自己的腦海中,而且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臟就不停的怦怦跳。
難道她對他……
陰琦甩甩頭。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不用他說,從昨晚他臨走前,那抹根本毫不掩飾的嘲諷眼神中!她就可以知道今天的會面,絕對是不利於自己的。要不是母親的病還需要天武門的幫助,她是絕對不會赴約的。
掛上電話、簽完手上最後一份公文,歐陽訣這才鬆開領帶,抬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的陰琦。
憑良心說,若在其他的情形下認識她,他想他對她的興趣一定不大,但歐陽訣唇邊泛起冷笑。她父親所犯的過錯,及她佔著藍武堂第一夫人候選的寶座這兩項原因,使情形變得大大的不同了。
背叛天武門,可是犯了他最大的禁忌!
按鈴要秘書送來咖啡後,歐陽訣這才離開辦公桌。
陰琦看到他向她走來,驚惶地站起來。
「呃……訣爺。」壓抑著想逃走的衝動,她輕抖著聲音向他打招呼。
「坐。」歐陽訣朝她露出一抹淺笑,選了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坐回原來的位置,陰琦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因他的關係,而停滯了起來。
「昨、昨晚真是謝謝訣爺的幫忙……」再不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僵凝的氣氛,她肯定會在他冰冷的注視下,心臟病發而亡。
歐陽訣點點頭,「你是應該要謝我,對一個叛徒而言,我算得上是仁慈了。」隨著說出來的話,他的眼神不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