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凌昊修長的腿往門縫一伸,硬是卡著門,一臉笑意地說:「雖然你不想看見我,可往後的日子裡,你不得不看見我。」
不得不看見他?他以為他是誰啊!
她撇撇唇,再次下起逐客令:「我在等人,請你馬上離……你?」
忽地,眼角餘光瞥見他手裡拎著行李箱,頓悟的她杏眼圓睜,驚問:「別告訴我,吟江口中的舊識是你,」
「嗯。」
可惡!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她消失多日回來後,柳吟江見著她並不驚訝。
原來他們早已暗中串通好了。
凌昊這小人究竟是給柳吟江啥好處,竟讓她出賣自己的朋友?難道柳吟江忘記凌昊曾經傷害過她嗎?
真是沒義氣又沒人性的傢伙。
「這裡不歡迎你,你出去!」
歡不歡迎無所謂,反正房租他已繳了,這裡他也住定了。
凌昊但笑不語,越過一臉錯愕的業陵裳,自行關門進屋去。
隨意環視屋內的擺設後,他由衷地讚賞:「嗯,這裡空間雖小,佈置得倒挺溫馨、 舒適。」
那夜,闖進業陵裳的房裡時,他並沒有仔細看看這屋子的陳設,一心一意只想將她帶離。
現下定眼一瞧,他發現女人住的地方果真和男人住的地方不一樣,就是多了一股柔和之息。
甫回過神的她指著門口說:「我說了,這裡並不歡迎你,清你馬上離開。」
可惡的男人。
原來,他一反常態、大發慈悲地放她自由,實則是在計劃一步、一步地介入她的生活圈。
小人!
她氣他緊纏著她不放的惡舉,更討厭他臉上那陶醉;忘我的神情,彷彿、彷彿這裡正是他們愛的小屋似的滿足。
噢!
她真的、真的恨死他的小人行徑。
「嗯,這裡有三間房間,每一間都不錯。」
打量三間房間後,他折回其中那充滿著茉莉花香味的房門口;閉上雙眼,他貪婪地嗅了嗅那屬於她的馨香味兒,而後滿足地張開雙眼——
「就這一間吧,我喜歡這——間。」
「那、是、我、的、房、間! 」推開佔據她房門口的頎長身形,業陵裳咬牙切齒道。
端看房裡頭的用品應有盡有,根本不像沒人睡;再者,先前闖進她房裡迷昏她那一夜,他不就已知道這間房是她的,還敢選這間?
擺明是故意激怒她嘛。
可令業陵裳懊惱的是,她明知道他故意激怒她,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和情緒,還是中計了。
呵——反應這麼強烈。
凌吳揚唇一笑,繼續裝傻,「喔,原來這是你的房間啊,那我只好睡隔壁嘍。」
「快滾啦!」她凶巴巴地想趕走他這個討厭鬼。
「我的房間在隔壁,走兩步就到了,不必用滾的。」
「你!」小腳——跺,她氣得大喊:「閃啦! 」
這樣他總沒話堵她吧?
是的,這一回他真的沉默以對,
然而她的惡聲惡行看在他眼裡、聽在他耳裡,卻教他忍不住雙肩一聳,不怒反笑。
拎起腳邊的行李、嘴裡哼著輕鬆的小曲,凌昊盈著——臉笑意,快樂地走進隔壁房,著手整理起隨身物品。
可想而知,業陵裳正氣得牙癢癢的呢!
第八章
躺在床上,業陵裳了無睡意。
因為儘管凌昊搬進這屋裡已有十天之久,然他的氣息卻總是教她心煩氣躁。
雖然這十天以來,他並未有任何逾矩之舉,甚至從未再提及復合一事,可他就是給她一種詭異、算計的感覺。
幽幽歎口氣,了無睡意的她下床走到廚房倒杯牛奶喝,想幫助自己早早輕鬆人眠。
因為在她失蹤、曠職的那幾天,累積太多公司的事務了,所以她必須充足睡眠、養好精神,明日上班才能全力以赴,早早完成,工作。
喝完最後——口牛奶,她/頃手洗著杯子;冷不防地,一道低沉又富磁性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睡不著?」
「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她心頭一震,手裡的杯子當下一滑,應聲而碎。
「別撿,小心割到手。」說著,他人先她一步撿起碎落於洗碗槽裡的玻璃,將其一塊塊丟至垃圾桶。
割手?玻璃會碎是誰造成的!
她氣憤得斜瞪著他那在黑暗中閃爍著兩道眸光的黑眸,「請你以後出現在人家的背後時,先發出個聲音好嗎?」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嚇到你了?」他抬眸輕問。
他說話懶洋洋的音調令她聽起來覺得格外可恨,因為那就像是狠狠踩人家——腳,還問人家痛不痛一樣,但又拿他沒轍。瞪視他一眼,業陵裳沒好氣地回著:「廢話! 」
「想不到你也會害怕。」
「要你管。」板著冷臉,她逕自繞過他想回房去。
孰料,凌昊高大挺拔的身形已佔掉走道三分之二的空間,而她若是硬要「閃人」,誓必會碰觸到他,否則就只能等他自動讓開了。
想當然耳,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借過!」她張著水眸冷冰冰地瞪著他。
「你的口氣好像不夠誠懇喔。」凌昊的音調還是懶懶的,一點讓開的意思也沒有。
「凌昊,你別太過分。」瞧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得好像她很沒家教似的,真令人生氣。
過分?
不,他只是善用天時、地利來增加自己接近她、挽回她的機會而已。
凌吳撩起她臉頗旁的一綹髮絲,湊近嗅著,「老實說,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人,聰明美麗,卻不近人情,可仍讓我動心不已。」
是的!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美麗而獨特的女人強烈地吸引著他,而且還勾走他的心魂;兩年前一樣,兩年後亦是。
她的怒、她的冷、她的淡然,總不由自主地撩動他的心緒,尤其是她的獨立堅強,讓他更忍不住想使她那冷如冰的心能找回熱情和愛戀。
一轉眼,他搬進這裡也已十天,但隨著她日復一日的淡漠,且從不給他任何與她交談的機會,他倆之間可說幾乎快成為點頭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