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個性倔了點,傲了些。「好吧,不談你爸,談談追求你的男人可好?」
「媽,你……」藍沁舞愕然的轉回頭。
「傻孩子!你是媽生的,難道媽會看不出你的心思?」尤其是女兒最近時常發呆、傻笑,偶爾還會歎氣,肯定是為了男人煩心。
「我……」想起他,她就心跳加速。
「要不要跟媽聊聊他?
「他……他……他沒什麼好聊的啦!」小臉不爭氣地紅了,她也愈說愈小聲。
藍母笑睨女兒一眼,「那你還臉紅?」
「媽!」都知道她不好意思了,還取笑她!
「總而言之,孩子,媽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千萬不要因為媽媽有過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而導致你對愛情、婚姻卻步,敬而遠之。」
「媽你……」連這都看出來了!真是知女莫若母!
她眼角餘光一瞄,救星來了!
她急忙指著不遠處,轉移話題說:「媽,王叔在前面等你呢!」
「小舞,跟媽一起走,好嗎?」她實在是捨不得女兒!
藍沁舞搖搖頭。「快去吧,只要記得同你女兒保持聯絡就好。」
「你呀!」藍母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女兒一眼,半是不捨地起身離去。
望著母親和王叔並肩離去的幸福背影,藍沁舞的眼眶倏地泛起一片霧氣,緩緩凝聚成水氣;霍地,她深深地倒抽一口氣,硬是忍住淚意。
只因從小生長在充斥暴力的家庭裡,造就她一身傲骨及一副堅強又好勝的性子,也暗自發誓:人前,她絕不輕易掉下一滴淚;人後,亦然。
是的,這是解脫,她該高興,她應該為母親高興才對。
因為飽受凌虐多年的母親終於鼓足勇氣接受第二春,展開她更為舒坦、更有希望的全新人生旅程!
緩緩地,她形狀姣好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既欣慰又釋然的弧度。
「媽,祝你幸福。」
☆ ☆ ☆
其實,家裡少了以往打打鬧鬧、充斥暴力哭泣的日子,一個人的生活對藍沁舞來說更為愜意、自在了。
手裡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海鮮面,藍沁舞來到客廳將它擱置在桌上,並按下遙控器打開電視,轉到她想看的頻道。
「嗯,好香啊!」
拿起筷子,就著碗口,她夾起第一口麵條欲往嘴裡送時──叮咚、叮咚!
「是誰啊?」妨礙她用餐!
滿是納悶的藍沁舞端著一張臭臉不情願地起身打開大門。
「是你!」
乍見不速之客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朗擎時,她反射性地想賞他吃閉門羹,可惜沒能及時關得上門,讓他俐落的閃身,不請自入。
她用力甩上門,低聲怒斥:「厚臉皮!」
厚臉皮?他聽到了。不過,追女人臉皮不厚點怎麼追得到呢?
恍若未聞的朗擎淡然一笑,自顧自的打量起坪數不大、卻十分舒適的環境,由衷讚道:「不錯嘛,房子佈置得倒是滿溫馨的,很有家的感覺。」
家?哼,她懷疑花心的他真的明白何謂家!
說時遲那時快,隨意打量屋內擺飾的朗擎冷不防的看到擱在桌上那碗正冒著熱煙的面,箭步一邁地衝上前端起那碗麵。
「是海鮮面!」他驚呼。
幾乎是同時,他拿起筷子夾起麵條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狼吞虎嚥之狀與平日優雅瀟灑的模樣迥然不同,令藍沁舞看得咋舌不已。
「嗯,好吃!」
好吃?她煮的面當然好吃!藍沁舞一臉得意地勾起線條優美的唇。
咦?慢著,他老兄吃了她的面那她呢?
她愣了愣,隨即氣急地怒斥:「喂,那是人家的晚餐耶!」
「好吃、好吃!」美食當前,他只抽得了空逸出這話。
「哼!」登門侵戶她都沒來得及趕他,現在竟連她的晚餐也吃了?這簡直是惡霸嘛!
氣死人了!
朗擎嚥下最後一口滑嫩的麵條,再咕嚕咕嚕地喝下那碗味鮮甘美的湯,擱下空無一物的碗及筷,他心滿意足地直呼:「真好吃!」
好吃?他好吃,她可是餓死了咧!
唉!遇上惡霸,她也只能認栽,再去煮一碗吧!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忿忿地轉身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取出食材,然後熟練地洗滌、清理,再切一切,等水滾後俐落地將食材依序丟入鍋中。
五分鐘後,一碗熱騰騰的什錦面再度上桌。
「你的手藝真好!」一直跟進跟出的朗擎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賞她的好手藝。
說真的,當他看到她俐落、精湛的廚藝時,不免心頭竄起一陣熱感,很感動、也很窩心,有家的感覺。
家?
該死的!他是追她追到「發轟」了是不是?否則怎會對她產生這種既好笑又可恥的幻覺?就為了她精湛的廚藝?
朗擎,停止你莫名的幻覺,想想她對你所做很快樂,甚至想保護她一輩子。
是錯覺吧?
「安定?」
呵,打從她藍沁舞懂事以來,她從不認為女人嫁了丈夫之後,生活可以安定,日子能夠幸福、美滿。
瞧,她母親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她嗤之以鼻,避重就輕地道:「一個人的生活自由自在,想作啥就作啥,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有任何的束縛。」
她說的可是……孤老一生?嗯,這似乎不太像是她能過的生活。
「舞兒,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打老婆的。」身為男人,朗擎不得不挺身而出為男人說句公道話。
「很不幸的,我媽媽遇上了。」藍沁舞冷哼。憶起母親以往承受過的疼痛、精神虐待,胸口倏地一緊,水眸泛上一層水氣。
「舞兒,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天底下的男人不會全和你爸爸……」一樣的。至少他就不是。
「住口!」深吸一口氣,倔強如她硬是將淚意往肚子裡吞,失聲怒吼道:「他不是我爸!」
人死了,可她對他的恨並沒有隨著死亡而消失、淡忘。
「舞兒,你好傻,真的好傻!」朗擎將她擁入懷裡,掌心順著她的背脊上下游移,疼惜地安慰:「為了受虐的母親而一再拒絕男人的追求,值得嗎?」